木子因一拍大腿,喜道:“大哥无需担忧,你看这里……”
木子因一边说着,一边取出谷管家遗留的油纸,两手展开放在桌面上。
“大哥,我猜想这恐怕是、楼兰国的地下城宝藏所在,我明日就派人去楼兰找找,说不定有所斩获,只是怕东渡日期有所推迟……”
其实木子因的内心里,是不希望微生绝蓝和天孙玲珑离开,毕竟彼此相识、才刚刚开始就要完结,这隔海隔天的两人黄鹤一去,再次回来的机会,比大海捞针还要渺茫,相逢恐怕真的是在梦中了。
吃完宵夜后,微生绝蓝又沿着画上的建筑逐一查看,末了思考片刻才说:
“或许这真是一处藏宝图,只是要弄清机密根源,非得一年半载不可,目下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木子因点点头说道:“也是!”
这时天光大亮,曦儿为两人送来早点,子因这才察觉,竟然不知疲倦、与大哥研究了一夜宝图,两人相视大笑。大赞金银财宝魔力无穷,居然有提神醒觉的功能,大概贪婪之人可以沉迷其中、数日不吃不喝,因此两兄弟不免感慨,彼此贪心还是不足。
吃完早餐,子因和微生便双双在书房暂睡,临中之际,极水姑娘提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裹,来到木子因的书房,这才唤醒木天师和微生公子,水儿先拜见了木天师,后与微生公子过手交付。
这包裹里是天孙玲珑东拼西凑、筹措的一些银两,用于微生公子造舰准备、甚至于渡海复国的全部花销,大部分是天孙教主和微生忠承君臣、长期省吃俭用的艰苦积累,和部分私人物品的变卖所得,其中也有天孙玲珑个人的饰品典当折旧。
木子因一瞧,颇有些不忍心,忽然想起了年少时的一件事,于是子因说道:
“大哥,我家老宅还藏着一些金银,估计也没什么大用,你在此少待数日,我命人随上次的车把式老黄再去一趟,快马来去不消半月即可……”
不待子因说罢,微生绝蓝便酣然一笑,木子因正不明所以,忽然一旁的极水姑娘、竟面红耳赤起来,正待疑惑就见微生伸手一指,对子因说道:“小黄在这里!”
木子因闻言一看,稍微愣了片刻,随即恍然大悟:“怪不得呢!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原来,车把式是天园主人的近侍,极水姑娘易容乔装,但子因尚不清楚、此事最初的前因后果。
“木天师恕罪,极水并非有意隐瞒……”
“木天师勿怪,这皆是玲珑的意思,我见公子在京城就有人陷害,因此叫水儿一路护送,公子乃是文天教的天师,堪负重任亦是先父的陌路知音,或许还是天孙女得以重返家园的恩人,不然微生公子难以脱身文天教,家父魂归故土、只怕永远是黄粱一梦。”
陡然见天孙玲珑走进答话,木子因深感有些意外,连忙站起心存敬意说道:
“原来是天园主人安排,木某感激不尽!不过,我还得谢谢极水姑娘才是,还未出西门就遇到麻烦……”
木子因说到这里,忽然脸色有些不自然,想到自己和奇王之女丹丹郡主巧遇,恐怕她们都已经知道了,忙加以婉转措辞:
“不过所幸没有碰到强人,还有啊!大哥、天孙姑娘你们有所不知,这楼兰宝图幸亏是极水提醒,不然我到现在、也不会知道是怎么回事。事不宜迟,这样吧!薛辞、薛赋你们俩就同极水一起,去我晋西老家一下,在库房东面一间破屋角落,揭开烂草脏污覆盖,可见有两块板砖,底下是个泥坑,里面有个陶罐,掀掉盖子就会发现有金银若干,你们火速赶去,全部带来此间!”
“贤弟!不必了……时间紧迫,我明日就启程回海州。”
“大哥,你若是还当我是小弟的话,便暂停数日,我将与你一同去海州,不然结义之情到此为止。”
木子因见大哥和公主即将重返家园,自己却帮不上半点忙,总觉有负金兰结义相识一场。尤其是天园主人从此远去,内心更是难以解脱,却又无处宣泄诉说,不免气为之结。
天孙玲珑见木子因有所不悦,目视微生绝蓝轻轻颔首,说道:“木天师情真意切,依玲珑之见,微生公子不妨迟缓几日。”
“既然天孙之主和木天师都以为可行,属下遵命便是。”
极水姑娘望了望天孙玲珑说:“天主且保重,极水就此先行一步。”
水儿说完即与薛辞、薛赋一道,三人匆匆离开书香园。
剩下的日子反正没什么事,木子因和微生公子置身书房,整日介研究楼兰宝藏图,水井之上的火苗什么意思?水井到底在哪里?偌大一个楼兰古国,总不至于就有一口水井吧?那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入口?
十天之后两人还在推敲,忽然听曦儿说,百里乐山等六义生有事禀报,六兄弟相继迈入书房内,又见微生公子在此,六人分外高兴,滔滔不绝彼此叙说感慨一番,随即转入正题。
“木天师,属下连日来在漠南一带打探,得知辽国人果然和西域大食教的喀喇汗王所部勾搭,好像明年要什么重大阴谋,看来确实不利于我中原的武林和百姓。”
之后,木子因又做了一些安排,吩咐人将楼兰藏宝图重新拿来,放在桌上一起琢磨,六义生指指点点猜测有时,分析来分析去都没有结果。
黄昏之际,百里乐山实在烦躁憋不住了,取出酒葫芦暴饮好几口,木子因和微生公子都觉得奇怪。
百里乐山不好意思说道:“属下渴极,让几位见笑了……”
“你们一路风尘仆仆,竭尽所能且平安归来,终于探得契丹人的蛛丝马迹,劳苦功高有目共睹,木某既感且佩,何人笑话?来人,快给几位义兄上茶!”
木子因连忙高喊并叫来曦儿,嘱其给六义生每人泡上香茶。
六兄弟均哈哈大笑、不再客气。
期间忽有人低头,不免大惊失色,原来是油纸上面、有指甲大小的一处,微微湿润且显示出一段红线,正好连接在卫府和膳房之间,那是百里乐山刚刚喝酒时,不小心滴下的残酒、沾染在油纸上形成的斑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