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然面前人总是那么的无力，那么渺小，尽管有万般的不舍与感伤但洋流依旧无情地按着它的规律向远方涌动，片刻也不曾停歇。

不知不觉，莫寒已经在大海上漂了两天两夜，按照师父所说大概需要三天的时间才能到达最近的陆岸。这两日倒是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除了刚开始那份分别的伤感使得他整个人比较沉闷。

“雾起何处又消于何处，我自哪来又归于哪去。”

清晨的海面上笼罩着茫茫的白雾，几乎看不见船以外的东西。莫寒倒也不怕那湿气太重，毕竟一旦成为修士这寻常病痛却是奈何不得他。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莫寒离那大陆也是越来越近。可是也不知道是天公不作美还是时运不济，这本来晴朗的天气竟突然黯淡下来。滚滚的黑云压境，空气都好似凝固了一般。紧接着又刮起了阵阵妖风使得海面上浪花翻滚。

“这下麻烦了”莫寒心知不妙，自己这小船便是稍大点的浪就能掀翻。可是这茫茫大海上也没有别的办法，却只能静观其变了。

他坐在船上心里不免有些忐忑，海浪拍打着船身每被拍一下莫寒的心就像被锤子锤了一下似的。

“或许这就是出岛的第一个考验吧”莫寒想着想着心境不由地开阔了许多，真正的勇士是敢于直面挑战。

……

莫寒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醒来。回想起之前的事，他终还是被那滔天巨浪给拍进了海里，小船也被打得散了架。不过好在他熟识水性，就这么顶着大浪游了一个多时辰终于遇到了一艘大船。被船上的人救上去之后，喝了些热水又换了身衣服便在他们安排的房间里很快睡着了。虽说莫寒身为修士体力不至这么差，但精神上的高度紧张加之剧烈运动总归还是累人的。

“风雨之后总归是阳光嘛!咱们这次算是平局吧，下次你可就没这么好运了。”莫寒透过窗户冲着天空低声喃喃道。

他整理好衣物往甲板上走去，这个时间大多数船员的起来了。这些船员多是些五大三粗的黝黑汉子，说话满是些粗言秽语。不过莫寒倒是不介意反倒是觉得挺有趣。

“小子，起来啦!”身后传来一个雄浑的声音。

莫寒回头一看，一个面容粗犷的中年男人从舱门里低头出来。这男人给莫寒的第一印象是由骨子里透出的煞气，并不是那种凶神恶煞的煞气，感觉上没有什么明显的善恶之分。

“小子莫寒有礼了。”莫寒朝他施礼道。

“别跟我来这套酸腐礼节，老子不喜得消受。“那男人摆了摆手说道，”小子，恢复得怎么样了？”。罢了，还拿自己那满是老茧的手拍了拍莫寒肩膀。

“哈哈，“莫寒不由尬笑两声“托您的福，已无大碍。对了，说了这么多，还没请教您高姓大名。”

“老子姓张单名一个顺字，道上的兄弟敬我，给我起了个诨名唤作‘翻海蛟’。你便同他们一样叫我一声老蛟哥便罢。”

“老蛟......我还是叫你张大叔吧。”莫寒见这张顺竟让自己叫他老蛟哥，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嗯？怎么，老子有这么老吗？”听见莫寒叫自己大叔，张顺顿时面露怒容。

“蛟哥，蛟哥，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消消气。”见张顺煞气外显，莫寒也是机灵，当即便改口服了软。

“算你小子识相。”听罢莫寒的话，张顺这佯怒便也收敛起来。反倒是摸了摸下巴，上下打量起莫寒来。“小子，把你救起来时还看不出来，现在这么一看，你倒是颇有些灵韵风雅。老实交代吧你是哪家的公子，说不得老子还能捞上一笔。”

“蛟大哥，你说笑了，我哪是什么贵公子啊，我就是一个方外山林的野小子。”莫寒自然不会老老实实地承认自己的来历，更何况临行前师父就交代过不能轻易暴露身份。虽然这翻海蛟张顺救过自己，感觉也并不是什么大恶之人，但人心隔肚皮还是小心为妙。

“你不愿说就算了，不过看你这般样子怕也只是家族弃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