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延霆的声音细听之下,带着几分恳求落在云朝暮的耳朵之中,她吐出一口浊气,只道,“爹爹,这件事我会好好考虑的,爹爹也累了一天,便早点儿休息吧。”
云朝暮说完这句话,站在院子外的孟延霆久久未曾出声,只是一双眼红的厉害,心里难受而又压抑,他的丫头终究是心里有怨,没有一口答应他不搬出孟家。
夜风吹来,他捂着嘴咳嗽了两声,才出声道,“丫头那你也早点儿休息,爹爹明个再来看你。”
话落转身,踏着夜色离去,只是那背脊却是微弯了一些。
随着孟延霆脚步远去,屋内寂静下来,只有楚翎粗重警惕的呼吸声。
他没心思去弄清楚孟轻歌和她家里人发生了什么,只是惊诧于另一件事!
“孟轻歌,你刚才在我身上写的字是什么意思?”
他咬牙问,一双桃花眼紧紧盯着云朝暮。
云朝暮写了什么呢?写了一个名字,余初。
那是楚翎的小字,却也不是,人人都知楚小侯爷表字允之,却只有她知,当年楚翎曾在云家听她背读诗词的时候,一句‘皇览揆余初度兮,肇锡余以嘉名’只叹一句,‘朝暮姐姐,你说这句诗词深寓意多美,便用‘余初’做我的表字多好,我这就回去让爹爹给我改表字。’
他本就是洒脱至极的性子,肆意飞扬,想一出是一出。
据说当日回去就闹着凉国公给他改字,却被一顿棒揍,后来龇牙咧嘴的来找她,说是表字已经上了族谱,是按照辈分起的,不给改,但是在他心里表字就叫余初,这是他俩的秘密。
如今想起来,记忆里也就是少年灿如骄阳不服输的样子。
一个表字,那是只有他跟云朝暮之间的小秘密,甚至连萧湛都不知道。
“楚翎,你先从我身上起来。”
云朝暮比之楚翎要冷静许多,她轻声说道。
但显然楚翎不是好相于的性子,他没有起身,还是用匕首抵着云朝暮的脖子,只是力道却是比之前松了几分,至少没划破皮肤了。
“孟轻歌,你在耍什么花样?你说话,你为何知道‘余初’这个名字?”
他问,眼睛死死的盯着云朝暮,好似想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什么。
“楚翎,我不仅知道这个名字,我还知道它是从何而来,我也知道她是在平历四六年春季的云家后院,桃花树下,云朝暮朗诵诗词时被你所听到,非要将自己表字允之改成如初……”
云朝暮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而后她就看到楚翎眼睛睁大,似瞳孔都在发颤,便是连呼吸都粗重了几分,匕首不知何时脱了手,他紧盯着孟轻歌,“你,你说什么?你为什么知道这件事?你见过暮姐姐……是吗?孟轻歌,你说话!”
云朝暮看着他的模样,心脏揪在一起的疼,“楚翎,你先起来,我跟你慢慢说……”
这一次,楚翎很听话,他松开了对云朝暮的钳制,只是眼睛依旧死死盯着她,也就这时,云朝暮一声闷哼,后知后觉的疼痛袭来,前襟大片的血染红了中衣。
之前刺杀云芊芊时留下的伤口,本就没有愈合,如今在楚翎的大力钳制下再一次崩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