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来说,温九龄在金陵城出差的这三天,挺累的,一个好觉都没有睡过。
现在她只想洗个澡然后倒头补一觉,所以她有点不乐意应付顾时南,“现在吗?”
“是的,现在。”
温九龄想了想,又说:“顾总有说找我什么事吗?”
如果是为了找她上床,顾时南不会让她去他的金海湾。
她跟顾时南认识这么久,一共就去过金海湾两次。
顾时南从不在金海湾跟她做这种事。
不是做这种事,那只能是……别的事了。
温九龄想到这次金陵城出差的目的,估摸着顾时南是要跟她算账。
“顾总没说,只说让你过去一趟。”
温九龄:“那我先上楼换件衣服吧……”
“温小姐,顾总心情不太好,咱们还是别让他等太久吧。”
温九龄出现在顾时南的金海湾时,是在这半小时后。
华灯初上的傍晚,寸土寸金的金海湾,处处透着纸醉金迷的奢华气息。
温九龄走进客厅时,正好碰到霍见深从里面出来。
温九龄难得见他一面,便忍不住地问,“霍先生,我小叔的案子…”
可她才开了个头,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顾时南就开口叫住了她,“过来。”
温九龄鼓了鼓腮帮子,又抿了抿唇,站着没动。
霍见深看了她一眼,讳莫如深地对她笑了笑,“你想知道的,他都清楚。他今天心情很差,你好好哄哄他。”
“你是从弘瑞辞职,还是我将弘瑞搞垮了以后让你没得选?”
温九龄走过去后,顾时南便不紧不慢地对她开了口。
他总是这样。
总是在她对生活有了新的期待后,他一句话就将她打入地狱。
他为什么就见不得她有半点好呢?
温九龄想到此前跟顾时南无数次的争执,最终都以她失败告终,她都懒得拐弯抹角地跟他周旋了。
她目光冷淡地看着他,开门见山地问道:“理由呢?”
顾时南拇指拨弄着手腕上的佛沉珠,眉目未抬,声音还是平静的,
“仗着我的势留在兰城,又花我的钱为你小叔翻案,现在却联合别的男人来抢我公司的渠道供应商,这是什么道理?”
顾时南说完这句话,便抬起头去看温九龄。
他眼瞳极深,如一团被打翻的浓墨,藏着浓稠不散的怒意,一瞬不瞬看得温九龄心里都发寒。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微弱得连跟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她急忙将目光撇开,但还是硬着头皮说:
“商业的本质是创造财富和价值,商场如战场,谁有本事谁吃蛋糕……弘瑞通过合理的竞争手段获得供应渠道,我是弘瑞的员工服从公司领导安排,并没有错。”
啪的一声。
顾时南手腕上戴的佛沉珠手串断了。
伴随珠串坠地的噼里啪啦声,温九龄下意识地向后退了退。
她眼瞳惊惧地看着从沙发上站起来朝她步步逼近过来的男人,脚下如灌了铅似的挪不动步子。
温九龄心跳越来越快,心慌和恐惧只在几秒间就膨胀到了极致。
她想退,身后就是茶几,她无路可退,只能强作镇定地看着已经来到她面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