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地里收成不太好,次年,又迎来了好几场大台风,而沈大郎家里承包的十几亩香蕉地,被大风吹残的只有一大半是好的。
又适逢那一年香蕉的价格非常低,而且他们连化肥钱都亏了一大半,后来沈烟雨,还是听沈爸爸说的,他们除了承包甘蔗林赚了一点小钱,香蕉地也就亏了很多钱,沈爸爸只能外出打工了。
95年的夏天,沈爸爸的大儿子生了一场大病,从镇上医院送到市里医院,再从市里医院送回镇上医院救治,当时市里的医生都说只有一成机会了,可能要花费十几万的金钱,也不一定能把人救回来。
可是架不住,那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啊,总不能看着他死啊,哪怕只有一成机会那也得试一试,不试过,怎么知道成不成功呢?到后面,沈爸爸倾家荡产抱着虚无缥缈的最后一成机会,把人送回镇里的大医院,进行救治。
当时,很多亲戚朋友都听闻要十几万的医疗费用,而且人不一定能救回来,大家都纷纷劝沈大郎不要学着他的小弟一样,到时候人没有了钱也没有了,什么也捞不着,白费心思和功夫了,让他坦然接受现实吧!
去年,那个活泼好动的小弟弟,也就比小烟雨小那么几个月,还记得那小弟弟经常追着她屁股跑,那一年他去了外婆家做客,农村摆酒席的时候,都用大锅烧水,孩子就坐在旁边的凳子上,不知怎么的,连人带屁股直接滚落到开水之中。
当时可把大人吓坏了,孩子痛的脸色苍白,哇哇大哭,直接用冷水冲洗,然后快速的送去医院了,到后面全身检查,医生说孩子小,皮肤又嫩,身上好多地方都烫伤了,这些都是小问题。
以后做皮植手术就解决了,可最大的问题是,他有一个肾脏被烫坏了,孩子急需要换肾,才能保住性命,而这换肾手术需要十万块,沈五郎和他的妻子经过多方面的筹集,终于把钱筹到了。
可是孩子的肾源一直成了问题,在短时间里根本就找不到适合的肾源,其他的也匹配不了,最终孩子不治身亡,活活的被病死了,当时在村里造成很大的影响,让很多人都非常警惕自家孩子,千万让他们远离火种。
如今沈大郎的儿子胃出血,还有小肠子都烧烂了,只有一小节是完整无缺的,医生都说要做缝合手术,将一节一节的小肠缝合在一起,要经过至少两次以上的大手术,前后时间不到半年,而且孩子的盲肠也要切掉。
当时他们的心情非常沉重,小烟雨,只记得刚上学不久的她,去医院看望大哥哥的时候,七月份,炎热的夏天,外面有35度左右,在病房里没有空调的情况下,大哥哥竟然还盖着一床大冬天的棉被,被子下一丝不挂,他的双手还是冰冷的。
那时候的大哥哥还特意拿出五块钱给她和小哥哥买果冻吃,她知道哥哥生病了,她并不知道大哥哥正在与病魔挣扎,他和死神已经较量了好几次了,那是他第一次成功的从手术台上下来了。
而到后面的第二次手术,也成功了,只是当时的需要的金额非常多,幸亏那时候父母还没来得及盖房子,那块地也就刚刚填满泥沙,如果房子盖到半途中,那就没有钱来医治大哥哥了。
后面就算不够钱了,林大郎刚从戒毒所出来,也知道惠子,需要一大笔钱来,等着救大儿子的命,也就冒着被警察人员抓捕的危险,偷偷的乘坐长途大巴车来到S市,然后趁着夜色又偷偷的赶回小渔村。
两年多了,父女久别重逢,小烟雨,再一次见到她的爸爸,只是这一次她改口了,她只能叫她林爸爸了,而把沈大郎换作爸爸了,这两个长辈,都是分别给了她新的生命的人,无论如何,她就是恨不起来。
她曾经渴望又埋怨过林大郎为什么那么久还不来接她?可是当她从大人口中得知,她的林爸爸还在戒毒所和毒瘾做斗争,她怎么样也恨不起来,久别重逢,父女抱头痛哭,都说迟来的情深比草贱,可是,对于小烟雨来说,这些并不存在,毕竟她也非常体谅林爸爸的苦处。
95年的冬天,他们都说那一年寒冬腊月,寒风刺骨,比北方的天气更加寒冷,那是近几十年来有史以来最冷的鼠年,沈老爷子,因患癌症在那一年冬天因病过世了。死前还一直挂念着小烟雨的名字。
那一年,许大郎还特意上门找沈大郎谈话,他还在沈大郎耳边不停的对沈大郎洗脑,说什么小烟雨是个扫把星专门克亲人的。
从前的林家到后来的许家,而到现在,他们的沈家,也接二连三的出事和死人,都和她有一定的关系,甚至让沈大郎把小烟雨赶走,后面沈大郎根本就没听他的胡言乱语,也就没和杨惠说过了。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