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的说,在古代宗族。
儿女。
是父母的私有货物,一点都不夸张。
徐阶为了迷惑严嵩,把孙女嫁给严家孙子。
然后徐阶獠牙毕露,干掉严嵩。
严家被抄家。
他的那个亲孙女被徐阶儿子,也就是她的父亲,毒死了!
就是一枚政治棋子,政客的冷血,令正常人不寒而栗。
这和朱元璋为了讨好王保保。
毒死邓愈(开国功臣)之女邓贵妃如出一辙。
就是功大于过的张居正,阴谋斗倒高拱之后。
联合冯保,准备整死高拱。
无奈功亏一篑!
而高拱,还对张居正有恩。
贾琮能改变一些东西。
但这些东西他改变不了,至少现在改变不了。
他始终被圈在封建礼制里面。
挣扎、突破、遵循游戏规则。
不要说不能自己选正妻!
就是一个通房丫头也必须征求父母同意。
现在想想,封建社会,真是他娘的操蛋。
贾赦沉吟道:“那个晴雯,不是母亲点头拨过来的?
琮哥儿房里有三个丫头,秋桐是我赏的。
小红是你点头进来的......”
三个丫头,居然代表了三个人的倾向.......
他拍板道:“还是晴雯吧,至多就俩通房。
他年纪不大。
香菱,则要看他中不中举。”
邢夫人牵强地笑了笑,内心颇为不甘。
那个小红还是很听话、有眼色、会奉承的。
可她从来不敢违抗贾赦,笑道:“是,那我明儿去给老太太回一声。
王善保家的,去把晴雯叫来行礼。”
贾琮全程一言不发,目光看向贾赦。
贾赦也在审视他。
这对血浓于水的父子,看不出来有多少亲情。
如果贾琮没有取得功名,这一天是不可能的。
贾琮佯装地眼神、语气充满关切:“父亲上了年纪,是有了孙女的人。
应多注意身体!
儿子和二哥都不是不懂事的年纪了。”
贾琏唯唯得应和。
贾赦一缕胡须,欣然道:“我时下还不缺什么,等你书坊开大了。
做了官,还需叫你物色几个标致的丫头。
几样精致的古玩珍品......”
贾琮皮笑肉不笑地点头,心里却愈发想整死这副身体的父亲了。
主动斟酒敬上:“这都是儿子应该做的,父亲一句话的事情。”
贾琏还没什么。
席间的王熙凤却察觉到这小叔子有点口不对心。
........
晴雯是个聪明的女孩。
但她不把聪明运用于上位。
晴雯在面对王夫人的时候,都很聪明。
王夫人问她可在宝玉房里如何如何。
晴雯说:“她不知道,老太太还要叫她做针线。”
王夫人哪里敢去问贾母:“您老还要叫晴雯做针线哪”?
只从这点上,她就成功忽悠了王夫人。
今儿看王善保家的那讨好、恭敬的态度。
她眼珠滴溜溜一转,心里已然经明白几分了。
妖妖娆娆地进内仪门,赶去正经大堂。
琏二爷、琏奶奶、琮爷、大老爷、大太太都在。
邢夫人正襟危坐:“晴雯,你听好了,今儿一大家子都在。
往后琮儿的里间,一应事务,全靠你照应。
出了事,我也唯你是问。
不出事,今儿就定下一两银子的月例。
从我这里领,你要当奴才?
还是要当半个主子?”
晴雯眼眸亮晶晶的飘向贾琮。
贾琮默契地离坐起身,与晴雯并排站立,不断使眼色。
两人便心有灵犀地跪在垫子上,给贾赦、邢夫人磕头。
老的一对在笑,年轻的一对,晴雯脸红彤彤地,几分羞涩。
贾琮却在心里嘀咕:“都是给死人磕头的......”
内中最不是滋味的就是王熙凤了。
瞧瞧这一小对。
想想自己和贾琏从恩爱甜蜜到同床异梦。
不禁悲从中来。
不忍看别人的欢喜,再看看丈夫贾琏。
除了年纪,哪里也比不上贾琮。
我怎会嫁了这样的男人?
~~~~~
是夜睡下。
晴雯已经不是第一次和这位爷躺一张床了。
她虽然性子刚烈火爆,平时胡打胡闹却不管那么多。
可是今天不寻常,她是当堂和琮爷一起跪的。
来日便是妥妥的姨娘身份。
这事儿,半天之内,整个西府都传开了。
我是通房......也就是说,琮爷现在就可以......
想到这儿。
晴雯便两脸颊发烫,浑身泛起燥热。
他......他翻身过来了!
晴雯涂抹丹蔻、戴银镯的玉手,合起来紧紧放在胸口。
心儿就像捶鼓一样,扑腾扑腾得。
等了半响,预料之中的情况并未发生。
正当晴雯将小脑袋伸出被窝,去打探时。
传来了男儿的声音。
贾琮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打趣道:“晴雯,你莫不是发烧了?”
“没.......”
“唔,那把灯灭了,费油。”
他......他竟然二话不说就睡了。
男儿的反应令晴雯又庆幸、又有股失落。
难道他不满意了?
小声问道:“爷,通房不是要.......”
“我知道.......”
黑夜里彼此的视线很模糊,话音刚落。
晴雯便感觉到贾琮朝她抱了过来,少女唇角微抿。
将娇小地身子缩成一团,依偎在他怀里。
感受到贾琮在她发间呼气,热热的、痒痒的。
晴雯稍显别扭的动了动,移了个姿势。
贾琮一手摸到她胸口,习惯地揉腻起来。
“先不急,等你生辰之日,再开脸可好?”
“嗯。”
少女的声音微不可闻,这一夜的心都一上一下的。
.......
.......
贡院内帘。
正主考汪应沅、副主考陈东生、十八房官、几个书吏。
齐坐一堂,阅卷完毕!
开始定秋闱正副两榜了。
内帘大堂,红烛高照。
昏黄的烛光映射在二十多个人脸上。
这二十几个人,都把恭敬的目光看向主座的王应沅。
作为内阁次辅、兼户部侍郎署事。
拥有票拟之权和国家财政权的汪应元。
身材粗大,陕西榆林人,他与陈东生还是老乡。
两人皆穿大红绯袍,头戴乌纱帽,团领束衫。
不过汪应沅的是仙鹤补子。
陈东生的是孔雀补子,腰带也不同。
汪应沅用一品玉带,大楚的大学士贵为一品。
陈东生的是三品金花带,靴子都是皂靴。
“三场卷子都定好了,此次未出差池。
实属大幸,汪阁老你看解元选谁合适?”
批阅一番后,陈东生微笑说道:“河间府来的监生戴凤祥,果然不同凡响。
场场优异,几名房官联袂荐上来。
幽燕不比江南,但也人才济济。
其他可圈可点的,不在少数。”
汪应沅翻翻前几份卷子,沉吟不语。
陈东生这是在激将,久经官场考验的他岂能不明白。
另一贡生贾琮的头场三篇时文。
明显文惊四座,老练沉达。
不在在座的某几位房官之下,大家风范纤毫毕现。
可他迟迟不能决策的,是另有太多缘由。
内阁权重,毋庸置疑!
但辅臣不是丞相,尤其北明率先实施废丞相以来。
专制已大加强,至楚朝三世,一如北明制。
京堂地方公文都称“属翰林院”,也就是说。
明朝终止到楚朝定鼎一百年,内阁。
始终不能成为正式的衙署,至少明面上如此。
皇帝都很忌讳的,也因为票拟权、批红权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