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阳光穿过层层峦嶂投射些许入洞内。
冯青青与楚缘篾躺卧在冰冷的石头上,二人并肩,望着上空,各有心事。
他们二人已经许久没有这样过了。
直到灰山的到来打破了这份久违的宁静。
“缘篾,想通了吗?若是你肯认错,这一次我就放过你,不过我要亲眼看见你杀了这丫头。”
楚缘篾冷哼一声,连一个正眼都不带给灰山的。
“你果然年轻,我自以为把你培养得刀枪不入了,没想到还是会被这些情爱所蒙蔽双眼,你这个样子对你没有好处的,我这是在为你好。”
灰山现在的样子当真像一个为了自己孩子百般着想的长辈,可他的根深蒂固的形象让他完全无法正确带入这个角色,因而冯青青和楚缘篾眼中所见的只是一个阴险小人短暂的得逞罢了。
对于楚缘篾的冷漠,灰山明显没有死心。
他反而是更兴奋地说道:“我看这丫头对你下手可一点没留情,她究竟有哪里值得你这么为她?”
楚缘篾安抚好冯青青,独自起身,他走到灰山面前,眼神中的不屑简直是溢于言表,他凑到灰山耳旁,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笑容,缓缓道:“傅子良,这个人,值得你挂念这么久吗?”
“你!”在听到傅子良三个字后,灰山整个人瞳孔不止放大了一倍,“你从哪里听来的?”
楚缘篾优雅地往旁边撤了几步,又恢复了往日病娇疯批的实感。
冯青青坐在地上,硬生生感觉自己活像一个二百五。
看着两个疯子的极限拉扯,她很害怕,自己会被牵扯进这场无声的风暴中,可事实也是,她正在成为双方博弈的重要砝码。
两人的对峙让整个画面一下子僵在了那里。
恍惚间,仿佛每个人的呼吸声与心跳声的频率都错杂地在冯青青耳边响起。
楚缘篾突然几声猝不及防的咳嗽声吸引了冯青青的注意力,她这才发现,昨日灰山给的那个办法压根就是唬人的,一点作用都没起,楚缘篾现如今仍旧处于风寒的状态。
奇怪,他都百毒不侵了,为什么和自己才短短相处几个月,就总是容易感染风寒呢?
终于,冯青青鼓起勇气,不再努力地让自己变成在场唯一的透明人。
她道:“灰山,你昨日的法子到底是真是假?”
灰山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神色也从刚刚的慌张和错愕转换回了冯青青最熟悉的猥琐。
他笑道:“是啊,我是骗你的,那只是我的新游戏罢了。”
冯青青正气愤,忍不住想说几句时,谁知刚说出一个“你!”
就被灰山再次打断了,他道:“缘篾你不是知道吗?你还甘心受着,看来你骨子里和你的母亲一样的卑贱。”
母亲?灰山知道楚缘篾的母亲是谁?
冯青青疑惑了,但反观楚缘篾的表情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仿佛母亲这个词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很稀松平常的形容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