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大人这是责怪我等?”纾雅蹙眉,面露怯色,连呼吸都格外谨慎。
祁昌懋气喘几许,兀然抓起她的手腕,往屋内拽,他力气比魏垣大得多,人也魁梧,抓起这么一个少女来犹如抓兔子一样轻松。
纾雅毫无防备,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她并非娇弱无力之人,奈何身前之人力气太大,她极力挣脱也无济于事,只好踉跄着跟他进去。
那是一个婢女的房间,一进屋,祁昌懋便厉斥道:“你自己看看他们如今是什么模样!”
屋中女孩发着高热,也像昨夜魏垣那般烧得满脸通红,此刻正躺在床上不省人事,身旁有人喂药,却无法喂进嘴去。
纾雅咽了一口唾沫,她心中除了忐忑,更多的是怒气。府中这么多人病情危急,他不忙着请医,倒有功夫兴师问罪。
她强压胸中火气,稳定心神道:
“方才我给了管事解毒丸,不过它只能暂时压制毒发,不可真正解毒。此羌毒甚异,估计城内医者少有可解之人,祁大人还是先让大夫稳住他们的状况,勿使其毒发身亡......王府长史伍必心正在研制解药,大人若想救命,请遵守诺言,亲自修书一封至宜州,并留样于我。”
其实无论他写不写,王府都会救治所有中毒者,纾雅只是在赌,赌他还未拿捏住自己那“好人”性子,赌他认为旁人也和自己一样阴鸷多疑。
是时,前院来人禀告,说是昨日值守的军士中有人身体抱恙,请大夫瞧过说是疑似中毒。
来者的话语再次激了祁昌懋,一怒之下他伸手掐住纾雅脖子,一双大手覆了大半,似要将其拧断。
“妖妇,胆敢拿解药之事威胁于我!”
纾雅被扼得难以呼吸,整个人被恐惧所笼罩,手腕尚未挣脱不开,更遑论咽喉。
她不断后退,可他的手还是紧扼在她纤细的脖颈上,两人一进一退走出那间卧房,周围人为之一怔。
其中有人认得眼前女子便是酒泉王妃,可同时他们也知晓这个新主子威严,如今他正在气头上,谁也不敢贸然上前触霉头。
女管事路过时,正听见纾雅说王府可制解药,见此情形三魂丢了七魄,赶紧上前握住祁昌懋手臂,作出恳求状,促声道:
“郎君切不可一时糊涂伤了王妃,这一院子病患等着救命呢,奴求您了......”
他也是一时气急,面对女管事的苦苦哀求,手劲松动了些,纾雅终于得以喘息。
“酒泉王谨慎城府,若非受你唆使,我量他也不敢如此冒进!”
祁昌懋说完,手掌完全松开,掌中女子已然失了中气,浑身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纾雅瘫倒时大口呼吸着空气,又伴了一阵咳嗽,脑子好半晌才清醒过来,但心脏还在胸腔中疯狂跳动。
女管事长舒一口气,跑到纾雅身侧搀她起身,说道:“王妃,好王妃,我们郎君今日是急破了性子,他平日里不这样,奴知道您是赈济灾民的圣女,可万万别与他计较!”
她眼中噙了一汪泪,好似纾雅不答应,它就会倾泻而出。
“宣娘,你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