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序隆冬,北方雪似鹅毛,冬夜冷风绕着寺里檐角残破的灯笼打着旋儿,五更天里,外头便隐约显出银白一片。
林穗熬夜看小说看到了凌晨三点。
时安真的很怕她猝死……
沉默片刻,他委婉提醒:“你还不睡吗?”
“快了,我把这本书看完就睡。”
富贵在她枕旁翻了个身,“这书得有8000多章吧?”
“没事儿,我跳着看。”林穗没啥耐心,看的囫囵吞枣,只有在写肉的地方会耐下性子细细品读。
很好,原着作者的心悄悄地碎了。
富贵催催:“快点睡吧,你明天不是还要去灵谷寺乞讨?”
林穗:“……”
【爸的,我这一条小贱命真的能承受这么多吗】
富贵:“……?”
【说的是好事多磨,我看老天爷真把我当驴了】
【冷麟天,西门龙霆,景佳人,我明天晚上再熬夜看你们,今天不行,我得睡觉了】
恋恋不舍放下《拒嫁豪门,少奶奶9999次出逃》林穗跳下床榻去熄蜡烛。
果然,只要一提到要早起去乞讨她就老实了。
蓄力跨过打地铺的时安,她抬头就见外头鹅毛大雪。
“下雪了?”
喃喃自语完这句后,她又从时安上方跨过,跳上床榻,拉上被子,闭上双眼。
两次看着她从自己面前跨过的时安愈发沉默。
“晚安。”说完这句睡前问候,林穗安详的睡了。
这句晚安是和富贵说的,林穗每天晚上都会和富贵说。
时安微微愣住。
这是别人没有的待遇。
他心头微动,但林穗好像已经睡死过去,呼吸平稳,好半晌,他轻轻回道:“晚安。”
然后他辗转反侧,寝不安席,目不交睫,彻夜难眠。
一半原因是因为自己和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半原因是因为那句晚安。
真是败给她了。
又过了一会:
【晚安,这位小帅哥(叼玫瑰 侧躺 摸头发 抛媚眼)(不小心掉下床翻个面)(在地上侧躺 继续抛媚眼)】
时安:“……”
不是,什么死动静。
突然之间就能静下心来睡觉了。
……
翌日,已是日上三竿。
林穗睡的昏天暗地,时安已经醒了,只是在旁看着她睡,压根没打算叫醒她。
因为今天要去乞讨。
他不想去乞讨。
他还死死盯着那只老鼠,以防那只会说话的老鼠通风报信。
富贵被时安盯的胆战心惊。
没人叫林穗起床,她自然而然睡到日上三竿。
错过了人流量最大,乞讨最佳时辰。
······
林梢一大清早就见院中覆了层白雪。
简单梳洗过后她跑到院中踏雪。
踏在雪地上,脚下发出清脆的声音。
“幼稚。”
抬头就见六皇子那张目中无人的嘴脸。
林梢忍他很久了。
刚好最近姐姐教了她许多杀招。
这样想着,林梢蹲下,悄悄摸摸抓起一把雪揉圆揉圆揉圆。
说别人幼稚,可此时墨云池却用树枝在雪地里画画。
江序推着沈识檐路过,探头好奇:“你在画什么?”
只见雪地上画了一头猪。
特别丑的猪。
猪不像猪狗不像狗。
墨云池满意地欣赏自己的神作,理所当然回道:“林梢啊,还不够明显吗?”他用树枝轻点猪鼻子,“这猪简直就是和林梢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