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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福贞出嫁

时光过得很快,转眼又到了大明洪武十七年,朱文琅已真正长大成人,二十岁了,不知不觉之中,《周天养生篇》已修习到第八层,内劲已颇为深厚,而武功招数也颇有进境,尤其是上官雷所授的无名剑法,边叔所授的霸道剑法,皆已小成,剩下的也只能在以后的历练之中再多多习练,融会贯通了。

这日,朱文琅闷闷不乐地待在自己屋中,因为他刚刚从边叔的院中回来,却见人去院空,边叔只是留下一封书信,信中道是朱文琅已学会剑法,边叔的“受人所托之事”已了,飘然离去,若是有缘,江湖再见。

朱文琅心中略有些伤感,虽说边叔不苟言笑,教他练剑之时也是颇为严厉,但毕竟相伴三年,早已熟悉,倍感亲近,如今却是一信而别,一份说不出的滋味涌上心头。

“少爷!少爷!”门外,总管小高子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

“什么事?”朱文琅将书信收入怀中。

“宫中有信,上官统领让少爷赶紧入宫。”小高子急呼呼道。

“哦,来了。”朱文琅忙道。这种事发生过不少,可能又是朱元璋偶尔问起他来了。

换好侍卫服饰,朱文琅连忙冲出家中,穿过东华门,急匆匆进入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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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妹妹朱福贞要出嫁了。

大明洪武皇帝下旨,三公主朱福贞封崇宁公主,赐婚下嫁勋戚牛城。[史实,见章后注释]

朱福贞自小便和朱文琅亲近,还在襁褓之中,便被母亲郭宁妃带着到朱文琅和陈守老夫子所住的茗香院来玩,一见朱文琅便手舞足蹈地咯咯笑个不停。后来长大些更是成了朱文琅屁股后边的跟屁虫,成天琅哥哥琅哥哥地叫。

后来长大些了,郭宁妃令她学女书学女红,便慢慢与朱文琅接触得少了,只是每次见到朱文琅,依旧是琅哥哥琅哥哥地大叫,十分欢喜。

朱元璋本就是草根出身,即算是建立了大明朝,坐上九五之尊的宝座,当上了高高在上的“圣天子”,却也没太多的礼法讲究,否则就不会任由朱文琅称呼他为“皇上老叔”,叫马皇后作“皇后婶子”了。后宫中有马皇后统领,没那么多宫斗争宠的戏码。

而朱福贞虽贵为公主,但性格活泼可爱,不但其他皇子喜欢,连见了宫中的太监侍卫也没什么公主架子,开口闭口都是“哥哥哥哥”地叫,郭宁妃也如同马皇后那般温和的性格,在宫中与其他嫔妃从不起什么争端,故而三公主朱福贞在皇宫之中,上上下下,颇受众人的喜爱。

据说这次的赐婚,乃是朱福贞看上了三品侍卫牛城,要死要活地非得要嫁给他,郭宁妃拗不过她,朱元璋则看牛城乃是勋戚之后,其父乃朱元璋手下将领,跟随他打天下,于张士诚一役中战死,朱元璋怜其子孤苦,收到宫中当了个御前侍卫,身份虽低,出身也不算过于低微,既是女儿坚持,便也就赐婚允嫁,给牛城封了个驸马都尉,赐驸马宅邸一座,风风光光地将朱福贞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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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老,我也未料到三公主会提出来下嫁予我,如今皇上已下旨,授予我从五品爵位,即刻完婚,在宫外建驸马府居住,以后就没办法待在宫里了,大长老,怎么办?”牛城很着急,他本是大长老陈汉仁的亲信,身为侍卫之职,出入宫禁很方便,一直都算是陈汉仁与宫外二长老联系的纽带,位置十分紧要,若是没有侍卫这个身份,陈汉仁与宫外的联系会很不方便,陈汉仁身为御用监的领事,也不可能频繁地出入宫禁,很可能会对大业产生影响。

“三公主为人活泼可爱,美貌可人,是你的良配,这不是好事吗?”陈汉仁微笑道。

“大长老!”牛城急道:“您知道我不是这意思,我是担心咱们的大业……”

“联络的事不用担心,咱们在宫里还有人,我自有安排。你就安安心心去当你的驸马都尉即可。”陈汉仁不急不慢地喝了口茶。

“可……”

“按朝廷规制,驸马都尉一般都会在礼部兼上一个闲职……”陈汉仁道。

“我知道,可礼部是个闲散衙门,无权无份的一个闲职,属下是担心以后难以为大业出力……”牛城心里有点慌。

“你先安心当驸马,到了礼部之后,过段时间,你有意犯些小错,让朱元璋降罪予你,你再趁机上折子,申请到地方上去历练。你是侍卫出身,走的是武将的路子,如能到地方上领兵,于我大业自然大有助力。”以陈汉仁的谋划之能,自然是早就想好对策。

“哦,那就好……属下一定照办。”听闻此语,牛城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安定下来。

他对于朱福贞也是十分喜爱,对于这门婚事自然是千肯万肯,却担心因此而无法参与天一盟之事,毕竟二长老曾告诉自己,自己的父亲虽然一直在朱元璋军中,却是大汉朝早就埋下的暗子,父亲是被朱元璋暗中处决的,身为人子,为父报仇,乃是天大的事。

“到时若是能够让三公主帮你说话,最好是犯错之后谪戍云南。咱们在各处皆有安排,唯独云南那边缺少布局。去年,西平侯沐英与傅友德、蓝玉率兵三十万征云南,云南平定之后,沐英留滇镇守,那边地远山高,易于藏兵练兵,大有一番天地。咱们既然要图谋天下,便须得早作准备……”

“属下愿去!”牛城兴奋地一抱拳。

“还有,这几日你出宫之时,见一下二长老,告诉他,魏国公徐达在北平病了,背上生疽,朱元璋已下旨令其长子徐辉祖去北平接他回京。让二长老安排在路上截杀。徐达是谋害主公的大仇人,当年主公便是他安排手下隐藏在大汉军中对主公下的手,可不能让他轻轻易易地病死老死,主公的仇,须得用徐达的血来偿!”陈汉仁一想起此事便是心潮汹涌,恶狠狠道。

“是,属下遵命,一定尽快联系二长老。”牛城拱手领命。

“记住,告诉二长老,下手之时,要假装是蒙元那边的人,切莫漏了咱们的行迹。”陈汉仁略一顿,又叮嘱道。

“去吧。”陈汉仁扬扬手,望着天边的晚霞,有些发怔,似是陷入了很深的痛苦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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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十七年的十二月,中原的冬风格外寒冷,到处可见光秃秃的树干,上边偶尔挂着几片零落的树叶在寒风中抖擞。

可容在辆马车并行的官道,官道的两侧是两座几十丈高的小山坡,山坡上满是黑黝黝的松树。

官道之上,一小队车马,前边两骑并行,然后便是数十军士尾随其后,手执长枪,腰悬长剑,默默步行,步履间很是齐整。

军士的中间围着的是一辆马车,两匹黄鬃骏马吭哧吭哧并排缓缓而行,一名军士坐在辕上挥鞭策马,车厢并不显眼,但却颇为宽大。

队伍前边的两骑上,两位身着甲胄的少年将军一边夹马一边说话。

“燕王殿下,圣上有旨,外藩皇子非奉旨不得回京,要不你还是回北平去吧?”徐辉祖仍是有些担心。

徐辉祖这次是奉皇帝圣旨到北平去接父亲徐达回京城养病的。

魏国公徐达,自洪武六年以来,奉圣旨留守北平,训练士卒,推行屯田,修浚城防,巩固边防,固守着大明北疆,以防北方蒙元残余南下入侵。而皇四子朱棣,洪武三年被册封为燕王,十三年奉旨就藩北平,这些年一直都和徐达在一起,甚至连朱棣的燕王妃都是由朱元璋赐婚,娶的徐达的长女,翁婿二人共守大明北疆,情若父子。

徐达作为大明开国武将,与鄂国公常遇春一起被尊为大明“军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