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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重出深山

结果刚拉开架势,便被赵敏发现,把他们都骂了一顿,一边说朱文琅不知道好好养伤,一边又骂明武兄弟俩不懂事不顾朱文琅的伤势,把个明武兄弟都差点骂哭了,倒是朱文琅不住狡辩。后来朱文琅又耍弄点子,终于引得明武兄弟一齐和他过招,只不过并不用内力,仅仅比试招式而已。

明武兄弟平日里练功甚勤,内功虽不如朱文琅,底子却已打得极为结实,只是招式上却还是些普普通通的拳脚剑法,打出来一丝不苟,身法招式规规矩矩。

张无忌本是打算让他兄弟俩先打好内功,招式可以慢慢学,因此也只是教了兄弟俩几路寻常剑法,并没有教些精妙剑招,朱文琅却是学过各门各派数千招零零碎碎的武功招式,如今不用内力光比招式,明武兄弟二人自然不是朱文琅的对手。

只不过朱文琅赢虽赢了,却也是不住地和明武明逊两兄弟探讨武功招式。他性子机灵跳脱,不喜约束,从来不按套路来,东一招西一招,上一招是少林派剑法,下一招就成了武当派高招,前一招还是狂砍狂劈的“疯魔剑法”中的一砍,后一招居然又成了出手悠雅身形飘逸的“素女剑法”的一刺,率意而为,随手而出,想到哪招用哪招,而且还自作主张地将一些原有招式略略变化,以图衔接如意,忽快忽慢,将完全不同的招式融合在一起。

这种方式和明武兄弟以前所学简直是大相径庭,一下引起兄弟俩的兴趣,兴致勃勃地一边和朱文琅过招,一边也细心体会,几日下来居然也从朱文琅这学会了不少零零碎碎的武功招式,只不过和朱文琅一样,没有一路完整的。

初时赵敏仍是反对他们过招,后来看到朱文琅比试之后仍是精神很好,身体也不见任何异样,便也不再多说,由得他们三人每日里凑在一块瞎打瞎闹。

谁知这一来,有如替明武明逊兄弟打开了一个武学新天地,令他们领悟到学武不可拘泥于成法套路,须得根据所学多有创新,一切皆以临敌所需为要。

这一思路其实十分符合当年在武当山大殿之中,师祖张三丰教张无忌太极拳时所说的“忘记所有招式”的要旨,只是两兄弟此时年纪尚小,张无忌还未曾将太极拳的“无招”的拳要教予他们,今日却是被朱文琅点醒,由此两兄弟的武功可谓日有所得,比之早前习武竟是进境快了许多,这也算是意外之效。

朱文琅能自如活动了,唐玥自然也再不好意思和朱文琅同睡一床,仍是回到另一间屋子和丽娜共居一室,却也有点感觉到丽娜对自己似乎已不如原来那么亲近,两个人呆在一间屋中居然话也不多,完全不似丽娜原来那般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唐玥以为是丽娜仍旧因大师姐梅罕之事而伤感,不想说话,便也不去细想,尽量不去打扰她,惹她伤心。

最高兴的恐怕要数明昭了,平日里两个哥哥忙着帮母亲做家务和练功,自己只能一个人玩,这次有丽娜住在家里,天天和自己混在一起,有了玩伴,两个人几乎每天都玩疯了。

只不过明昭丽娜两人在果园里或是小溪边追追打打的,你追我赶,十几日下来,两个人的轻功似乎都略有长进,倒比似明昭平日里练轻功进步还快些。只是赵敏每日操劳家事,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恐怕连丽娜和明昭两人自己都并未察觉到这种变化。

丽娜虽白天和明昭玩得开心,但不知为什么,一回到屋中看到唐玥,便觉得心里似乎压着一块大石头般,她有些嫉妒唐玥能天天陪在朱文琅身边,眼看着他们一天比一天亲密,自己却如一个局外人一般,都只是把自己当成妹妹一样。

丽娜自己心里却知道,唐玥和朱文琅对自己很好,但却并不是自己想要的那种好,特别是朱文琅,虽然她开口闭口文琅哥哥,但在心中,却越来越觉得难以把朱文琅真的看成普通的哥哥弟弟,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依恋,但这种依恋却因为唐玥的存在而不敢表露,不敢亲近,憋在心中,越压越沉,越来越让丽娜自己觉得难受,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又能做什么。

有唐玥在,自己能表露出对文琅哥哥的感情吗?那玥姐姐会怎么看自己?会不会认为自己在和她抢文琅哥哥的爱?玥姐姐把自己当成亲妹妹一样,对自己那么好,自己又怎么能去和她抢呢?可是如果不去争取的话,文琅哥哥永远也属于不了自己,只是属于玥姐姐,自己又能忍受得了这份思念的折磨吗?

梅罕的事,文琅哥哥的事,玥姐姐的事,交杂在一起,丽娜心里总是莫名地很乱,很烦。

有许多次,她晚上做梦,梦见自己依在文琅哥哥怀中,但却又被文琅哥哥推开,或是被玥姐姐拉开,有时梦见自己和玥姐姐一起都被文琅哥哥搂在怀里,但自己却不知怎么回事居然手上突然拿着一把刀,而且还不由自主地朝着玥姐姐刺了过去,玥姐姐流着血倒在地上,痛苦的脸是那么真实,自己害怕地一手扔开刀,扑上去抱着玥姐姐,伸手想捂住流血的刀口,但怎么也堵不住,一股股的鲜血往外冒,吓得自己不住地哭,直到被哭醒,满身满头的汗水。

睡在旁边的玥姐姐被惊醒,问自己怎么了,自己又怎么敢说出梦里的事?只是喃喃道:“没……没什么,做了个恶梦。”每到这个时候,玥姐姐便会披衣下床,过来轻轻地搂着自己,搂在怀里,感觉到唐玥温暖的体温,回想起梦中的情形,自己禁不住打个寒颤,又是一身的冷汗冒出来。

又过得七八日,朱文琅已是越来越按捺不住心中的蠢动,眼看着伤口已渐渐愈合,不待拆去包扎的布条,便又向赵敏提出辞行。赵敏已从唐玥口中略知朱文琅受伤的前后经过,知道朱文琅实是挂心朋友的境况,也不好强阻,只得多配了几付汤药让朱文琅带上。

前一晚朱文琅三人都好好地沐浴了一番,踏踏实实睡了一觉,早晨起来精神百倍,便一齐过来向赵敏辞行。

赵敏早已蒸了一笼的包子,又准备了一些熏肉干粮,硬塞到唐玥手中。

相处已近一月,分别在即,唐玥也不觉眼眶潮湿,心中酸酸地不是滋味。赵敏拍了拍唐玥的手,道:“以后有空常回来看看,这儿就是你们几个的家。”话语中微显哽咽。

唐玥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目而出,用力地点点头:“知道了,我们会的,赵姨。”

朱文琅结束整齐,仍是带着他那标准的似笑非笑的脸,拍拍明武明逊兄弟的肩,笑道:“好好练武哈,有机会我会回来找你们的,到时我们再练练,要是没什么长进,就等着挨打了哈。”

丽娜总是觉得心里似乎堵着什么一样,闷闷不乐的,只在旁边静静地看着朱文琅和唐玥,并没有多说话。

倒是明昭一个劲地拉着丽娜的手,哭着问这问那:“丽娜姐姐,你什么时候再回来啊?”“姐姐,你可记得再回来陪我玩啊。”弄得丽娜也是动情,不禁蹲下身子,抱着明昭,把脸贴在明昭的小脸上,道:“会的,姐姐会回来的,姐姐保证很快就回来陪明昭玩的。”终于一个止不住,眼泪也流了出来。

纵使依依不舍,也总有分别之时。终于,朱文琅唐玥丽娜三人踏上出山之路。

那晚遇袭时朱文琅扯着唐玥二人逃身进山,朱文琅又身受重伤,根本不择路径一路只顾狂奔,四处都是白雪茫茫,如今却是初春已近,山雪已见微融,露出一片斑斑驳驳的绿色,哪还能找到出山之路?还得明武兄弟指点带路,在深山中穿行五六十余里,几已时近正午,终见出山山口。

明武明逊兄弟才慢下脚步,回头抱拳对朱文琅三人行礼道:“三位哥哥姐姐,此处已是邛崃山脚,前面已是山口,出山十余里便可见到庄户农家,再往东便是县城。爹爹曾言未得他许可,我们兄妹都不得出山一步,只能送哥哥姐姐至此了。哥哥姐姐一路好走,得空再回来看看。”行事动作虽是象模象样地依足了大人的样子,但一开口却明显带着稚气之语,话音中也仍带着稚气之声,脸上更是一脸的不舍依恋之情,只不过因为是男孩子强忍着不好意思轻易表露出来而已,若是换了明昭,恐怕早已放声大哭出来了。

看着明武兄弟回转渐渐消失的背影,朱文琅道:“玥儿,丽娜,我们走吧。”率先而行。

唐玥和丽娜抹抹还没流出来的眼泪,连忙转身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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