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自那场暴雨过后,京城的秋意渐浓。
洪水肆虐的消息不停地传进皇宫。
皇上大手一挥,“久旱逢甘霖,又没死多少人,慌什么?传朕旨意下去,让各地官吏各自想办法疏通河道,让洪水泄了不就行了。”
众大臣焦头烂额,干旱连着洪水,今年的税银又收不上来了。
洪水本如猛兽,皇上轻描淡写的一句久旱逢甘霖,轻飘飘地就把灾情一带而过。
有户部侍郎壮着胆子谏言,“启禀皇上,疏通河道也救不了被冲毁的农田,这一年的税赋恐难了。”
有大臣附和道:“言之有理,泄洪对下游也会造成灾害,下游的税赋恐怕也难了。”
丞相见皇上半句不提救灾的事,索性垂眸眼观鼻,鼻观心,充耳不闻不问。
国库空虚,若提到救灾,皇上定又让大臣们从俸禄里扣捐,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提起税赋,皇上正气不打一处来,丢下一句,“这事让丞相大人全权处理。”一甩衣袖愤然离去。
大殿里,留下一群众臣面面相觑。
丞相摇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微臣也无能为力。”
这话皇上是听不见了,面对众臣投来询问的目光,丞相摊了摊手,“别看我,大家各司其职,该干什么干什么。”
连日的大雨把御花园的花瓣打得七零八落。
气温骤降。
椒房殿里,原本能下地活动的皇后又病倒了。
一群御医急匆匆地赶往后宫。
“快禀报皇上,皇后不行了。”把脉后,御医几乎都要摸不着脉跳了,看着奄奄一息的皇后出气多进气少,对一旁的宫女大喊。
“大人,你再好好看看,皇后中午还吃了一碗燕窝,怎么就不行了?”椒房殿的管事嬷嬷怎么也不敢相信,皇后明明见好了,怎么小憩了一会儿就不行了。
前面的御医退下,后面的御医也跪在榻前把脉。
每一个御医都面如死灰。
等到最后一位御医上前把脉的时候,只听见皇后喉咙处传来一声响声,御医吓得哆哆嗦嗦地拿起一支放在皇后的鼻息处,羽毛纹丝不动。
“皇后崩逝了。”
霎时,椒房殿兵荒马乱。
皇上得知消息的时候也只微微愣了一下,面上没有半分哀伤。
万陵国的规矩,后宫早逝的人不用敲丧钟。
丞相府第二日才得知皇后崩逝的消息。
卫大夫人得知女儿崩逝,哭得晕厥了好几次。
“若是皇上对咱们子瑜多几分怜惜,她怎么会早早病逝。”卫大夫人悲痛万分,她拉着卫丞相的衣袖哭诉。
“夫人节哀,瑜儿已经没了,卫氏家族也没了依仗,我还得去主持丧礼,夫人约束家里人,以后在外切莫张狂,这天恐怕要变了。”
卫大夫人不以为然,“卫氏家族树大根深,皇上难道这么快就要摘了你的乌纱帽?”
卫丞相摇头,妇人目光短浅,他心里苦闷无处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