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配给孙毅昭的任务本就是调查民众的想法，但这一刻，他发现自己对普通人并没有那么了解。

看了两人一眼，他对这个天真的小姑娘还算感兴趣，问道，“基地里也是这么教育的吗？”

“是的。”

陈婉涵恢复了底气，用明亮的眸子和他对视。

“哦。”

孙毅昭想了想，按照家园之前较消极的态度，应该不会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种残酷现实的东西。

人类可承受不了再一次的灾变了，他们最多也只是教教历史，幸运的话能为人类文化留下火种，在一片废墟中，证明我们也是曾有过辉煌历史的文明。

看着两人还站在那里，孙毅昭苦笑着摇了摇头，“你们真的不用感谢我，快回去吧。”

不提这事本身就是他引起的，看着异种就冲上去早就成为他的本能，一边拥抱异种，一边想着它的味道。

然而这对母女有着他不能理解的倔强，苏晨牵着女儿的手，始终带着微笑，目光却很坚定。

“我还是想请您吃顿饭，之前跟餐厅的厨师商量过，他愿意在晚饭前让我试着给您做一次饭，您现在有时间吗？”

孙毅昭安静的看着她，又看了看仍在和他对视的小姑娘，问了一句：

“钱够吗？”

家园仍处于战时经济体系，粮食更是战略资源，吃饭都是在一定量上免费，用钱可以加量但不多，虽然厨师很可能好心帮她们免去麻烦，但她们不像是会接受同情的人。

“嗯，我们在总部攒了些钱，在基地也干了几天活，满一周就会发的。”

“那好，我也正好饿了。”

他没再拒绝，贫穷窘迫的人同样有着他们的尊严，这是孙毅昭没法拒绝的。

边吃边聊了一个小时，三人一起从餐厅出来，和孙毅昭想的一样，家园的食材种类就那么多，做不出什么花样，但还是吃得很香。

原本还要多聊一会，但苏晨是请假出来的还要补上工作，期间陈婉涵这个小女孩一直叫他叔叔，孙毅昭不高兴，觉得只大她八岁应该叫哥哥，但临走时还是听到了“叔叔再见”的声音。

“再见。”

他仿佛和朋友分别时带着微笑，挥了挥手。

…………

第二天早上，孙毅昭来统领办公室签到的时候，听说了柴犬要来基地的消息。

经过一系列的研究调查，科学家们终于得出一个让人难以相信的结论：

这只柴犬真的是寄居了一个叫郑飞的人类，更准确的说，是蓝色乌贼所在的地方时空混乱，以至于出现了迷宫等现象，郑飞也在混乱中死亡，思维意外的转移到柴犬异种的身体中，但没什么特殊能力。

这种情况可以简单看做人的灵魂和狗的发生了兑换，但家园科学家信仰唯物主义不能接受，认为柴犬异种本身就受幽蓝色能量感染，具有和人类相等的思考能力，像是之前的卷毛狗，只不过记忆和性格进行了转移。

同时，郑若衿父亲幸存并转换了形态的事情已经实锤，基地里清楚这件事的几个人都埋在心里不敢传出去，生怕她受刺激。

杜泊统帅主张将柴犬送到基地，经过了所有能做的试验后，很难再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而柴犬对自己身上的变化也不算清楚，像是缺失了关键记忆，更不知道幽蓝色代表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