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前的老大见那东西价值不菲,立马眼开,眼睛中也露出了狠色,举着大刀指着她吼道:“赶紧给我,否则老子杀了”
他话音未落,众人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还没反应过来,就听犀利的一声惨叫。众人看去,只见当大哥的已经倒地哀嚎,鲜血遍地。他的一条手臂和他的大刀就躺在他身边,手还维持着握刀的姿势。
君悦也是怔怔的维持着看手掌的姿势,竟没能从这突来的变故中回过神来。
连琋将手中的寒光剑插回她挂在驴上的剑鞘中,声音寒冷。“没有人,能拿刀指着她。”
君悦讷讷的转头看他,可没有因为他的这句话而生出任何的幸福感来。
她第一次看到,他狠起来的样子。
出手狠,不容置疑。
连琋还是云淡风轻的坐在他的小棕驴上,头发衣裳不见一丝凌乱,更不染一滴鲜血,脸色平静明眸如星,仿佛刚才的抽剑砍人并没有发生过。
驴下众人面色惨白,等反应过来时立即丢了兵器,慌忙逃窜四散,就连地上的老大都不管了。
“等等。”君悦却适时的喊道。
四散的劫匪一个定住,他们因害怕丢盔弃甲,也害怕的服从命令。
君悦看向他们,问道:“前面这陷阱,是谁设的?”
众人立马一致的指向一个看起来装束还算干净的一人,齐声道:“是他。”
被指的人一脸不可置信,这些个平日里称兄道弟的狗友,还以为多讲义气呢!谁知临危时却毫不犹豫的将他卖了,既气愤又不敢骂,一副“我要死了”的绝望表情。
“从今往后,你们老老实实做人,别再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否则下次再让我遇到,你们就没那么走运了。”
君悦指着刚才问的人,道:“你留下,其他人可以滚了。”
于是十几个劫匪除了被点到名的,其他人再次四散逃窜,一下子就没了踪影。躺在地上那个当老大的,连自己的手臂也不要了,跌跌撞撞的跑入了灌木丛中,鲜血淌了一地。
君悦看着驴前剩下的一人,道:“转过身来。”
那人很听话的就转过身来,君悦这才看清了他,全身上下收拾得倒是干净,人也长得端正。只是一张脸惨白得吓人,嘴唇上下哆嗦着,眼睛里满是恐惧。
他哆哆嗦嗦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没伤着你你吧!”
他刚才就劝老大说这人武功不低,应该立即撤退,哪想老大不听劝,非要劫。这下好了吧!
而且,他瞟了白衣少年旁边的那人一眼,没想到这个武功不低的还没动作,那个看着仙人一般的倒先出了手,而且一出手就这么狠辣。轻轻的一挥手,一个人的一条手臂就卸了。
他看着地上被遗忘的那条手臂,两条腿都抖了,不会他也是那个下场吧!
君悦看着他抖得跟个筛糠的样子,笑了笑,问道:“叫什么?”
“钟钟无庸。”
“平庸的庸?”
“是。”
“你父母给你取这个名字,是希望你将来能够成为一个不平庸的人。你可倒好,干起了打劫的勾当来了。怎么的,这行当很受欢迎、很威风吗?”
钟无庸惭愧道:“实不相瞒,这也并非我所愿。我们钟家祖辈都是木匠,父亲平日里喜欢钻研一些机关巧术。
几年前他奉命为本县的县官建造陵墓,说事成之后会许给厚赏。谁知道陵墓建成之后,他却要杀我们全家。
父亲带着我们全家逃跑,中途他们都被杀害了。我因为遇到了当时的老大,这才捡了条命。为了报恩,我便留了下来,帮他做一些拦路抢劫的陷阱。”
他说到这,突然抬头道:“但是我们没有伤害过任何人,我们只是劫了他们的钱。那些陷阱也只是把人困住而已,并不会伤害到他们。”
君悦叹了口气,自古替人建造陵墓的,一般最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想秦始皇,征七十万农夫建造皇陵。结果七十万农夫全部都成了他的陪葬,一个也没逃出来。
她道:“我同情你的遭遇,但你的所为我却不赞同。你们不是没有伤害到他们,是因为他们受的伤害你们看不到罢了。
我猜,以你们的实力,富商出门,一般身边都有护卫,所以你们是不敢劫的商队人多经验足你们也不敢官府就更不可能。所以你们能劫的,都是稍稍有点钱的小老百姓罢了。
小老百姓能有多少钱,有些钱是辛辛苦苦攒了一辈子的,有些是拿去买药救命的,有些是要给儿女成亲用的,被你们这么一劫,什么都没有。
你还敢说,你们没伤害到他们吗?”
钟无庸羞愧地低下头来,不敢辩驳。
君悦见他已经有了悔意,便也不再多说,道:“既然你有本事,正好我需要你的本事,你愿不愿以后跟随我?”
“哈?”钟无庸惊讶的抬头看她。见少年眼睛明亮,笑容明媚,语气真诚,脱口道:“你你不是要杀我?”
君悦巧笑,“我杀你干嘛,重用你都来不及呢!”
“可我我除了会做些木质的工具,其它的什么也不会啊!”
“我看上的就是你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