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邯离开后,我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处理奏报。
“陛下……”
我没有抬头:“嗯?”
却没等到下文,我抬起头看向孟合:“怎么了?”
孟合迟疑道:“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皱了眉头,放下笔往后靠了靠。
“这几天不断有人问朕这句话,怎么,你也跟他们一样了?”
孟合连忙躬身惶恐道:“臣不敢,只是……”
“有话就说。”
“陛下相信相面之术吗?”
我沉吟道:“相由心生,朕虽不尽信,不过总归有些道理。为什么这么问?”
孟合缓缓道:“臣不知道陛下对兵团护军是什么感觉?”
“嗯?”
我沉声道:“什么意思?”
“臣总觉得,兵团护军身上有种……有种说不清的东西,而且总感觉他的眼底深处藏着什么东西,但时有时无,臣也不敢确定。”
我惊讶地看着孟合:“这种感觉你是什么时候有的?”
“臣第一次在百家学宫见到他就有这个感觉了。”
我当即一拍桌子,把孟合吓了一跳。
“怎么不早说?”
“臣知罪,只是臣说不清那种感觉的来由,岂敢妄言……”
我神秘兮兮道:“其实朕第一次见他也有这种感觉!”
孟合瞪大了眼睛,仿佛找到了知音:“那陛下……”
我坐回了椅子,眼睛盯着前方沉声道:“与你一样,朕也说不清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后来看他为政得力,又没有什么异样,就将此事放到一边了。”
我转头道:“你调查过他吗?”
“查过,没什么异常的,自小父母双亡,师从鬼谷子,周游各郡几年后便到了咸阳,正赶上陛下开设百家学宫,此人就进了学宫,之后的事情陛下知晓。”
“鬼谷子……还活着?”
孟合笑道:“什么人能活这么久,只不过鬼谷子虽然有大才,但总是喜欢故作神秘,又是纵横家的开创者,有不少习得纵横之术的人都强行附会罢了。兵团护军也不见得真是鬼谷子一脉的亲传弟子。”
我点了点头,是这个理。
我沉吟道:“你是担心将他派到西部会出问题?”
孟合摇了摇头:“臣不敢妄言,只是将自己的想法如何告知陛下。”
沉默了一会儿,我摆手道:“君子论迹不论心,既然他没有什么不轨行迹,朕岂能诛心?十几年过去,若真有歹心而隐忍不发,那朕倒高看他一眼。”
“陛下英明。”
言罢我不再想这件事,接着处理奏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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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塞琉古的使者抵达了咸阳,比著且所说的时间早了一天。
章台前殿,三公齐聚。
塞琉古使者依旧是拉卡斯和比提亚尔,只是两人的态度发生了极大的转变。
见礼过后,我看两人阴沉着脸,开口道:“怎么,贵使一路不顺利?”
拉卡斯沉声道:“大秦皇帝为何出尔反尔?”
我有些不解,两人出发时韩信应该还没有进攻安息,怎么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