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湮放下茶盏，起身与凌瑶对视。

“那个女娃娃是三师妹你在灵药峰发现的吧。”

“是。”

“不仅如此，那丫头还说她是蜃岭山之人。”

“是。”

符湮一步步走到凌瑶背后，语气不疾不徐。

“但我问过去蜃岭山的弟子了，他们说根本没有这样一个女子。我又去问林潇，他说那丫头自称是没有被弟子发现，自己又忘了登记，所以名单上才没有她。呵。”

忽的，符湮转过身，看着凌瑶，目光如炬。

“师妹觉得这话可信吗？且她还恰好从灵舟上掉下来，落入你灵药峰中。”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二师兄，凡事皆有可能。”

“或许吧，但比起相信这个理由，我更愿意相信这人不是靠什么正经手段入仙门的。”

“我探过她的身体，没有魔气。”

“我说过，有时候，人比魔更可怕。师妹，你太相信人性了。”

“好了，这么久了？我也该走了。师兄，告辞。”

一道蓝光闪过，符湮消失在原地。

一直未开口的林御放下手中茶盏，抬头看向凌瑶。

“你二师兄性子还是这么急。”

凌瑶就符湮刚刚的位子坐下，目光却还盯着人刚刚离开的地方。

“在二师兄心中，更为痛恨大概是人而非魔吧。”

“他见过人性的极恶，却在落难之时被一个半魔族所救，不管是谁，心中的天平都会歪吧。”

“人觉得魔好，魔却认为人善。呵，这世道，真是奇怪。”

凌瑶垂眸，待敛下心中情绪后才重新抬眼看向林御。

“师妹此次是为了余仙仙之事。”

“哦，就是那个出意外的丫头啊。确实看你特别中意她，怎么？你想收她为徒？”

“收徒倒算不上，只不过我想给她测次灵根若是天赋好，也不是不能入我仙门。”

林御抚摸自己长白的胡须，看似什么都没想，脑中却早已是思绪百转，过了一会儿才道:“可以。毕竟这次也是仙门的问题，且看她在幻境中的表现也算过关了。只不过二师弟说的也不无道理，她的来路不明，我们还是得提防一下。”

“师妹明白，多谢师兄。”

“呵呵，你谢我做什么？对了，你新收的那个徒弟怎么样？”

“很好，不仅天资不错，平日里也很刻苦，悟性也不错。”

提到徒弟，虽然脸上的表情还是淡淡的，但凌瑶的眼中的笑意却更深了几分，只不过很快又暗淡了下去。

“倒是让我想起梦儿。”

“是啊，梦曦这孩子不仅是剑术、法阵、炼药还是炼器都是赶超我们的水平，就连那只捡来的灵兽都惹得四师弟一阵眼红。这世上，我看除了师尊就再也没人能与其媲美了。呵，与其说我们是师傅，倒不如说说她教会了我们多少。”

谈及此，两人眼中都露出回忆之色。

“好了，我也叨扰许久了，师兄告辞。”

“嗯。”

看着凌瑶走到殿门，即将召唤出红玉莲，林御突然开口道:“师妹，你见过人性至善，所以你爱人。但二师弟说的也没错，人，不全像你所记得的那人一样。”

凌瑶的身影顿住，她微微侧头，额间的红莲在光照下显得更加妖艳了几分。

“师兄，我并不是不懂人性所恶，我只是不信那样的人在这人间只存在一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