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这厢耍着花枪,艾叶在外头听了动静道,
“大奶奶可醒了!奴婢们进来布置饭菜了!”
林玉润忙道,
“快进来!”
艾叶与朱砂提了食盒进来,却是熬的海鲜粥,又配了几样爽口的小菜,赵旭给她盛了一碗送到面前,林玉润吃一口,双眼一亮,
“这海鲜粥却是做的好!鲜香俱有却半分腥味不见,厨娘的手艺倒是见涨了!”
艾叶噗嗤一笑道,
“大奶奶,这粥啊却不是厨娘做的,是那周彪、周憨两兄弟,如今他们已是在帮厨了!”
“哦?”
林玉润笑道,
“看来他们倒也没有扯谎,果真有本事!看来这人,我倒真是留对了!”
赵旭见她吃的高兴,便高声唤了外头的赵喜,
“去,赏了那周氏兄弟,就说是大奶奶用得好,赏他们的!”
赵喜依命去了不提,林玉润这边吃到一半,保官却跑了过来,
“母亲!”
又见赵旭在一旁瞪眼忙过来道,
“给父亲请安!”
林玉润知他换了地儿便害怕,现下又坐着船只会更怕了!忙拉了他的手道,
“保官,可用了饭?”
“吃虾!”
保官笑嘻嘻的点了点头,小手左右比了比,见林玉润在用饭便乖乖儿坐到一边等着林玉润吃完,见她擦了嘴便过去缠着母亲。
林玉润素来宠他,便任他拉着出船舱,满船打转,此时正值黑夜,船上各处点了灯,照得灯火通明,船外头却是黑漆漆一片无甚看头,只是保官小孩儿好奇心重,便是那甲板上堆起的一大盘粗如手臂的麻绳也要看上半天,林玉润也笑着任他去上下打量。
赵旭难得没有嫌弃自家这傻儿子,负着手跟在他们母子后头,悠悠闲闲的走,间或停下来等保官东摸西弄,一家子自那船头逛到船尾,来回转了几个圈儿,保官才呵欠连连的被奶娘抱走了。
原本他还伸着手儿一脸希翼的看着林玉润,一转头却见他家老子横眉立目十分恼怒的样儿,立时便吓的改了主意,委屈巴巴伏在奶娘的肩头上走了!
待那碍眼的小子走了,赵旭满意的揽了自家大奶奶的腰儿去船舷看那海面,此时海风徐徐吹得人遍体生凉,林玉润微微儿觉着有些冷便依偎过去,赵旭忙将她拉过来整个儿罩在怀里,林玉润抬头看他,被他低下头来亲在了鬓角处,
“圆姐儿,此番出来,只怕你要跟着我受累了!”
他那声儿竟是少有的低沉,林玉润依在他的胸膛上,耳沿紧紧挨着他,只觉那胸腔里发出的震动,仿佛也将自家的身子震的发起麻来!
“嗯”
她向他怀里头钻了钻,轻轻笑道,
“吃苦也好,受累也罢,我心甘情愿!只是却有一点儿”
她顿了顿,赵旭低头看她,
“大奶奶请讲!”
“我也知如今这时局纷乱,世道艰难,只盼雍善能与我内外一心,无欺无瞒,但凡有些什么事儿也不要诓我哄我,只照着实说!我虽不能帮你解忧,但总归能听一听你倾诉,多少能分解一两分你心中的烦闷”
赵旭笑道,
“我还当多大的事儿,大奶奶吩咐我自是要不听,以后多少事儿也不瞒你,只是我做的事儿有些却是杀人夺命的勾当,大奶奶也要听么?”
林玉润抬头看着他,目光平和神情坚定,
“自然是要听的,我便是要让你知道,你杀人我便为你埋尸,你放火我便为你搬柴,你做那些再可怕的事儿,我也不会怕的!”
想前世,他起兵造反与陈放相斗,尽屠九城,她早就知道这男人不是一个良善之人,若是在从前时她不曾对他有半分动心也便罢了!只是现在他一片真心对她,她又怎能不动情?
即是爱上了这样的男人,日后他所行之路定是血腥遍地,尸骨成堆,享了他的福便要与他一起遭罪!若是他兵败身亡,自己左右也不过是一把匕首跟着去了就是!
已是活过两世的人了,连那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的?
赵旭低下头看她,目光幽深如渊,
“林玉润,遇上你我赵雍善真是三生有幸!”
林玉润嫣然一笑,
“赵雍善,遇上你我林玉润才真正是三生有幸!”
说起来也是十分运气,行船七、八日除去途中遇上了两场大雨,其余皆是风平浪镜顺顺利利,这厢王管事来报说是前头已到了临州顺天港,
“大爷,这顺天港乃是临州大港,许多海外来的商人都会在此上岸,您可要上去那处游玩一番?”
他们这一趟船却是要绕过临州,自那衡州与临州相交之处的澄水,由海道改河道,直达豫州,因而这临州可停可不停,只看主人家意愿,赵旭听了便吩咐身边的赵宝,
“去问问大奶奶可要去走走?”
赵宝去了,不多时回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