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客点着一支烟,深深的吸一口,再缓缓吐出一个大烟圈。“好啦好啦,年纪轻轻的一点耐心也没有。言归正传,记得我第一次见族长的时候,他才三岁。瘦瘦小小的一只,性格很孤僻整日形单影只不合群,最喜欢做的事是一个人傻愣愣的站着看天。那时候我觉得他很特别,因此产生浓厚的兴趣。有一回我碰到几个张家小孩欺负他,顺手把那群人赶跑。”
“张家真冷血,这么大一个家族还养不胖一个三岁的小孩。”吴榭心底越发讨厌张家,难怪把闷油瓶养成一个自闭的性子。
余一怜悯的瞄了一眼张起灵,她脑海中出现一个画面,一阵风拂过,一个瘦弱的像只猫崽子的小孩孤零零的仰头看天发呆。
黑瞎子啧了一声,真是个可怜的小哑巴。
张起灵海中浮现一段记忆,一个话唠的小屁孩不停的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的说话,严重影响到他思考人生,他差点就手动让他安静,幸好没多久那个聒噪的小孩就离开了。
“我也对本家的等级制度和条条框框全无好感,但是有些东西不是想改变就能立即改变。”张海客露出一丝苦笑,在本家活的很累,就比如他,别无选择顶着别人的脸,按着别人的生活方式生活,他都忘了有多久没见过自己原本的脸。
王胖子心疼极了,越看小哥越是痛惜。小时候就瘦瘦小小,难怪长大了还这么清瘦,感情是底子没打好。等回去就多做些好吃的给他补补,小哥喜欢吃鸡,那他就搞个鸡场给他吃个够,白切红烧焖煮轮着来。
“后来我再次见到族长是在我十五岁放野的时候,比别人矮一个头的他非常显眼,看起来还是那么弱不禁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才十三岁的他也参加这次放野。那一刻,我决定保护好这个可怜的小弟弟。吴榭,放野是一件非常非常危险的事,张家传统很残酷,十五岁前我们接受非常严格的训练,就算是张家的小孩也有坚持不下去的。十五岁后我们就要到外界建立自己的名声,但是你知道吗,很多张家小孩在这一过程中丢掉性命。”张海客满脸苦涩,自嘲的苦笑一声,而族长他接受的训练更加苛刻。
难怪张家人越来越少,什么破传统,真是不把后代的性命当回事!余一的白眼都快翻上天。
吴榭忍不住吐槽,想想十三岁的他在家人呵护下快乐成长,而小哥却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训练。“张海客,张家人的血是不是冷的?”
“但是张家也教会我们很多东西,你身边任何人都会背叛你,但你的身手不会。”张海客点着烟抽起来,还分吴榭一支。“后来,我们和另外三个小孩一起合作盗了一个危险重重的墓。耗费十几天才把墓室入口清理出来,谁知道族长却让我们离开,他自己一个人就跳进去。当时我们四个当然不服气,一个比我们小的小屁孩都能进去我们凭什么就不行,于是不听劝也跟着进去。说起来也丢脸,最后还是靠族长放血把我们救出来。事后我才想明白那个泗洲古城的墓就是族长设计引我们过去帮他挖通入口,他人太小了,一个人没办法完成这项工程,要借助其他人帮忙,要在短时间里进去拿到族长信物青铜母铃完成族长继任仪式。”
张起灵垂眸,那段记忆太久远了,他已经记不清。
余一佩服不已,小时候的小哥真厉害,轻易就算计几个比他大的张家小孩干活。
吴榭吐出一个烟圈,手揽着张海客的肩膀,“哥们,我能理解你对小哥的崇拜,始于好奇,终于救命之恩。”吴榭眼眸低垂,他和胖子好不容易才把他养得有血有肉,不再游离世间之外,谁也别想再把小哥推回神坛之上。他一点都不想让闷油瓶回那个冷血的张家,就算让他养他一辈子他也乐意。
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勾肩搭背在一起,余一觉得这场景挺新奇的,难得见这两人心平气和的处一起。
安静没过三秒钟,张海客拽拽的推开吴榭。“别想跟我套近乎,你已经答应把族长还给我了。”
“哼~”吴榭傲娇的扭过头,谁稀罕跟你哥俩好,你又不是闷油瓶。
一旁的王胖子被蚊子叮的不耐烦,驱赶时不小心踩到一根枯枝发出声响,惊动了张海客。
“谁?”张海客警惕的看着身后几棵粗壮的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