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莫大于心死。

此刻的容陌早已失去了神采，只是淡淡地看着与容欲并肩站在一起的桃夭，她爱的人真的是他吗？

从第一眼温泉她被容欲勾引起了妄念之后，事情似乎就朝着无法逆转的境地发展。

他应该彻底死心才对！

为何死到临到，还有那不切实际的问题。

“夭儿，你真的是爱过我的吗？”

这句问的少女一双桃花眸满是泪水，如今说爱或不爱没有意义，若他消失于天地间，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安好的。

“爱的”可是如果就这般拒绝，他伤心欲绝。

容陌凄凉一笑，“你终于承认你是在意我的。”可为何爱会是彼此伤害呢？

为什么她不愿相信他呢？

容陌渐渐无力地躺在地上，他眼皮子有些下垂，视线之中的红色身影越来越朦胧，也许此番闭上眼睛就再也看不到她了吧！

男人眼角流出晶莹剔透的泪水，脑海里耳边回应的都是女子认真说出的两个字“爱的”，是真的吧！

是爱的吧！

她日日守候在他的床前，想要触碰却又不敢接近的样子，好像很熟悉。

好像最近的他。

原来爱一个人真的会将对方幻化成自己不容亵渎的神，可是该满足了不是吗？

桃夭看着容陌缓缓闭上眼睛，开始释放自己的灵珠，粉色的光芒映照着整片天空，而女人将凤凰放出，解开了封印。

容欲站在身侧看着这一幕，就在少女准备施法的时候，他上前拉住了女子的手腕，“小花妖，能不能不要走？”

一如梦里的那一幕，他泪流满面，双目祈求地凝视着少女，他多么希望这一刻时间的齿轮回到最开始，他一定不要伤害她选择利用她，可是似乎怎么都迟了。

“容欲，放手！”

容欲的心口一窒，下意识地松了手腕，“你究竟有没有真的喜欢过我？”

正当容欲觉得少女不会回应他的时候，他听到了答案“这重要吗？”

“重要啊~”

“容欲，你最开始做出这样的决定的时候，有想过自己会爱上我吗？”

容欲摇了摇头，满目悲伤，“我知道错了，小花妖~”

“那就够了。犯错的不只是你一人，是我伤害了师尊，我应该为此付出代价，是他将我带到这个世界，养育教养，日日夜夜的陪伴，而我却因为自己的贪念将这一切全部都毁了，我害他变成堕仙，成为四界都不耻的存在，甚至即将消失于这个世间，可是他本不应该变成这样的，一切都是我的错。”

“小花妖，容陌分明已经原谅你了，你也该原谅你自己。”

“可是，容欲，我舍不得他死啊！”

就像是他全心全意都在爱她，宁愿变成地上的烂泥，也要守护她好好活着，原本高高在上的仙君为了她失去了一切，连尊严都被她践踏在泥地里，如何不让她心痛呢？

从来没有哪一刻她会如此后悔，悔的恨不得杀了自己，如果这条烂命可以救他，助他淬炼仙骨回归仙位，那就让一切恢复如初，就当她从未降生于这个世界，从未遇见过容陌。

“替我好好照顾他，你对他的恨我来承担。”

“不！”

容欲跪倒在地上，看着女人的身体随着灵珠消失，那些碎碎光芒全部位于黑衣男子的身边，慢慢地进入他的身体，滋养着他的魂灵和全身。

容陌感觉自己像是躺在鸟语花香温暖的草地上，身上暖洋洋，跟随着浓烈的桃花香气，他来到了一个桃花林，入目皆是开的绚烂的桃花树，像是进入了一个世外桃源，美好的不可思议。

一切似乎都很熟悉，就像是夭儿。

可是夭儿是谁呢？

他一个人在桃林寻找着所谓的夭儿，那该是一个如桃花般的女子罢，可是她的音笑容貌他好像都忘记了，怎么都想不起来。

耳边似乎有她的声音，朦胧很多，他能感觉她的喜悦、悲伤、痛苦、难过甚至哭泣，可是转眼间这些感觉全部都消失了。

那熟悉的被她包围的感觉，可是她是谁呢？

忽然桃花林从眼前消失，而躺在地上的男子浑身溢满灵气，他睁开双眸发现自己位于以一个蓝色的空间，他坐起来，看着不远处坐在地上双生弟弟容欲。

“你为何会在这里？”

只是一句，只是一眼，容欲就确定了他的哥哥回归了，可是他记得所有人唯独忘记了桃夭。

那浓烈的香味全部消散，宣告着他的小花妖彻底消失于天地间了，他的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下，可容陌却只有疑惑。

“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容欲站起身面色苍白，他捂着心脏，痛已经弥漫了全身，他甚至无力开口去和他解释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明明是他一人的错，明明是容陌的错，为什么牺牲地却是她？！

为什么他如此强大，乃是堂堂魔界之主，为何却留不住自己的心上人呢？

他想不通啊！

小花妖，如果这是你对我的惩罚，那么恭喜你你成功了。

生者会因死者痛不欲生，即使活着也是生不如死！

“所有都结束了，什么都没有了。”容欲说完这句就带着凤凰消失了，这片空间也消失了。

容陌看着自己出现在一个不知名的山洞，他下意识地走进去，看到里面各种繁花异草，被布置的很是精美漂亮，而此刻这里空无一人，这是谁的洞穴？

他的记忆里没有这个洞穴的记忆，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洞穴的外面？

怎么来的？

那就回归凌云山。

到了凌云山之后，他觉得这凌云山似乎与记忆中不太一样，尤其是宫殿里的布置和摆设。

他很确认，自己似乎少了一段记忆。

仙君归位后，所有仙子都来凌云山看望容陌，这让容陌觉得更加奇怪。

问了他们，没有人说原因。

只是那一句熟悉的“所有都结束了。”

为什么要这么说？

他不理解，但也不想去追究，既然选择了忘记，那一定有忘记的理由。

时间到了他会想起来的。

为什么要逆天而行，不如顺其自然，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难道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