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接过玉佩就如同捡到稀世珍宝般,急忙收入怀中,身怕弄丢弄坏,这一丢,对他而言不只是一块美玉的损失,更像是把他那微薄不为人知的皇室宗亲身份给丢弃,所以他格外小心将玉佩放入怀中衣服的夹层,心仍有不安,久久揣在胸前,对司马言连连点头道谢。
司马言摇手表示不用客气后,对管亥和邓茂洋洋得意道:“现在你们总该相信,我所言不虚吧!”
司马言拿出一块绝非常人可能佩戴的玉佩,着实让二人傻了眼,可俗话说得好:‘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他们也并非愚蠢至极,只懂得用力气思考的人,纷纷不做声响。
“还不相信我?”司马言有些不悦,拉着云襄道:“妙杰,妙杰,把你吓唬那看马的匕首,什么七星的,拿出来给他们看看。”
“七星?”管亥耳如炸雷般惊触神经,转向云襄呼声道:“莫非是张宝随身之物七星宝刀!”
七星宝刀之名,黄巾内自是无人不知,管亥和邓茂早在黄巾先锋营中就有耳闻,每次只能在远远的地方观望,却未得亲近更谈不上触及,而非黄巾中人却是知者甚少,听到司马言的厥词,心中顿感所言非虚。
云襄合上折扇,淡淡道:“七星宝刀不急着看,何堪,荣南麻烦你们把文仕马上的布袋搬来。”
“遵命,公子。”何堪、荣南应声而去。
“唔唔···”
眨眼功夫,就见何堪和荣南手扛布袋缓步走来,布袋之中似有活物,时不时有扭动挣扎之相,嘴里堵着布匹发出阵阵闷声。
“公子,这袋子里该不会就是装着张宝那厮狗贼吧。”符伯指着荣南放在地上不停抖动的布袋,问道。
云襄抬望高空还未下落的月亮,没有回答,反而下令道:“打开它。”
符伯解开捆绑的绳索,布袋中的活物再也受不了,呆在布袋里狭小的空间片刻,急忙窜出头瞠目四望。
“张宝!”
管亥瞪大眼难以置信的看着坐落于地的张宝,生恐眼睛昏花,一揉再揉却终难相信现实,昔日的地公将军,那位曾经被黄巾士兵营里人人敬畏、恐惧的张宝,现在就在自己面前,狼狈不堪的卧倒在地,手脚企图挣脱束缚往返在原地打滚,口中昔日的恶言谎话都成唔唔声。
“如何?”云振扬声道:“现在总算相信了吧。”
管亥和邓茂双双尴尬地沉下首,低头不语。
关羽拂须俯视着张宝,眸子中透出一种给人亦喜亦忧的感觉,眉头不觉间凝重,沉声道:“公子,如今我们抓了张宝,黄巾大营的黄巾贼们迟早会知道,定会以为是范阳人所为,到时候孙仲倾黄巾全部兵力去攻范阳城,又当如何?”
“云长的意思是?黄巾贼会倾巢出动!那····”关羽一语惊醒梦中人,符伯默然片刻,立刻想到黄巾贼贼势庞大,到时候幽州岌岌可危,想到这里符伯不敢吐出下文。
“城破人亡!”云襄低头长叹道,简洁而又有力的词语,替代种种设想。
“这···公子,我们下一步当如何是好?”刘备紧咬双唇,愤慨道:“我们绝不能让范阳城生灵涂炭。”
云襄还未开口,司马言就从容的指着张宝,一眼杀意:“当然是先剐了这张宝,然后杀向范阳城外的黄巾贼,你是对吧妙杰。”
“不!我们要放了张宝。”
“什么!”司马言惊讶地合不拢嘴,茫然看着语谋不和的云襄,同样茫然的还有坐在地上的张宝,他瞠目抬头看清这位在帐内诓骗自己的男子,全然不知他到底是何目的。
“公子?”
云襄的话如拨撩着众人的心弦,霎时间绷得紧紧。
张飞不耐烦扯下头顶刺人的树枝,嘲笑道:“公子,俺老张本以为你是多么胆大之人,不顾性命深入敌营将张宝擒获,如今却要放了他,俺是粗人不明白你的用意,只想问公子你是不是怕了那一万贼兵。”
刘备眉宇微皱,骂道:“三弟,你···你怎么能这样说,公子他···”
云襄起身挥手打断刘备的斥责声,淡然道:“玄德莫要斥责翼徳,他不过是一是口快,翼徳,一会你便会知道我为何要放了张宝,符伯,替我把笔墨取来。”
“是,公子。”符伯疾声答应,转而离去。
此刻,蓟燕山的雾气已经随着渐亮的大地,慢慢散去,留在树叶间的露珠也将转瞬即逝。云襄双手叠在胸前,观察着瞬息消散的露水,轻声长叹道:“依大伙所见,如今我们击退一万黄巾贼的机会有多少?”
云福与云振嘴唇稍向后缩,不敢妄下定言,关羽、刘备等人皆默然不知何语。
张飞道:“俺老张不懂,只知道只要公子下令,俺刀里来火里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翼徳,不是什么都是蛮拼就行的。”管亥分析道:“就算我等武艺高强,眼前战马也有些,可是敌军乃是上万之势,我们杀得了十个,杀得了百个吗?”
张飞眸子狰狞开来,怒气冲冠,反驳道:“难不成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哎···”管亥顿塞不知如何回答,旋即转过头去长叹一声。
这时,符伯恰巧拿着研磨好的淡墨及笔回来,云襄连忙对众人劝解道:“大家先别为此事争吵,容我等片刻,云某自会给大伙一个答复,一个应对黄巾贼的答复,符伯把笔墨放在张宝面前,然后替他松绑,我有话要对他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