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7章 被扣下的流动红旗(1 / 2)女神和她的孩子们首页

似乎一切都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初二(1)班在班主任凌姗的带动下,真的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了。现在,早操像早操,上课像上课的,连吴春雨也收敛得很多。这自然少不了凌姗细致的工作。

自从接了这个班,凌姗就和金大雄预测的一样,她真的又恢复到了出国进修前的老样子:一大早起来,到二半夜回家,孩子虽说不是长托吧,可秀秀也只好时不时地住在了幼儿园。为此,增加了小阿姨们的工作量,她们为这事都有意见了。

倒是赵昕这个人帮了凌姗不少的忙,他有就主动替凌姗骑着自行去接孩子。好在秀秀从小就和赵昕很熟,甚至有时赵昕N天不来看她,秀秀还想他呢。4岁那年,有一次秀秀还跟凌姗说:

“妈妈,我要是有赵大大这样的爸爸那该多好哇!”

今天又是星期一。

每逢星期一,学校都要公布上周一周的流动红旗评比结果。结果上周初二(1)班还真破天荒地夺了魁!。

消息传来,全班同学都高兴极了,一时间教室里沸腾起来,同学们都喜形于色地鼓掌,大家直个劲儿地喊“初二(1)万岁!”

凌姗当然也很高兴。

那么,接下来就是去取红旗了。

国育新去了教导处。吴春雨也自告奋勇地凑热闹,这种事当然落不下他。

然而不大一会儿,他们俩却垂头丧气地空着手回来了。

“咦,红旗呢?”

同学们几乎异口同声地问。

本来嘛,凌姗也想借这个机会再给大家做点思想工作,可见此情景,她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岔头儿。至于这个岔头出于什么原因,凌姗还是猜得出来,而且也正是她担心的事发生了。

国育新泪丧地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生闷气。

吴春雨可有话憋不住,他涨红着脸,咚的一声把拳着砸在课桌上,大着声嚷嚷道:“真他M气死爷了!奶奶的!”

凌姗走过去,轻轻瞪了吴春雨一眼问:“别嚷。吴春雨,到底怎么回事儿?”

“人家不给?”

“谁不给?”

“那个卢……卢主任呗。”

“为什么?”

吴春雨一摇脑袋:“不知道!”

国育新这才接上话说:“这么回事。我们去取流动红旗,正好卢主任在,那旗就放在他的办公桌子上。我伸手去拿,卢主任说,现在还不能发给你们班。我问为什么?我们是凭实力得的呀。可卢主任说,你们班的事还没处理完,怎么处理还没定呢,所以这旗现在不能发。这时吴春雨急了,他对卢主任说:你不讲理,这红旗与那事有屁联系呀?卢主任一挥手,说,这没你事。这有谁说话还有你说话的份儿么?……我怕再吵下去会更麻烦的,就拉着他回来了。”

国育新说完,气得胸脯还一起一伏的。

“这卢主任可也是,为什么偏和我们班过不去?当初不是他模棱两可的态度也不会……”

一旁的陈文嘟哝着插上一句。

凌姗说:“算了吧,大家也不要发牢骚了。一会儿我去了解一下情况。不过,同学们,这个结果我还真也想过。如果我们班被闹了个集体处分,那我们就一定会被限期取消流动红旗评比资格的。”

“这,这他M不公平吗!我操……”

吴春雨站起来骂娘了,他手拍着胸脯嚷嚷起来:“就算这两件事件都是我的主意,那要杀要剐就冲我一个人才对呀,为什么和我们全班过不去?我就不信了,还没讲理的地儿了?我去找校长去,不信他校长也跟卢主任穿一条裤子。”

吴春雨说完就要往外走。

“回来!”声音不大,但很严厉,使得吴春雨不由自主地站住了。他扭过头去看老师,只见自己面前那张温柔的面孔现在竟变得那么严肃。

呀,凌老师真急了!

“回去,坐下!”凌姗命令道。

吴春雨这才乖乖地回位子上坐了下来。

“同学们,”凌姗把目光转向大家:“你们觉得委屈了是不?觉得不公平了是不?我也有同感。可是,你们还不知道,做一件两件好事往往不会引起什么连锁反应,可做一件错事,坏事就不同了。我们不是读过那位只偷了一个面包的市长的故事吗?他因饥饿才偷了一个面包,可多少年后人们对这事仍念念不忘。也就是因为这一个面包,使他最后连市长也不能当了。为什么?这就是印象,印象。因为过去的过失,使你失去了信任。"

"同学们,大家要汲取这个教训,把这面流动红旗挂在我们的心里,这可能要比挂在门楣上好多了。这不算什么?这周不行,那下周,大下周总行了吧?总不能一年也不行吧!所以我们大家要争这口气,大家说是不是?”

要在往常,同学会异口同声地喊着回答,可这次却是没一个说话。

教室里一时静悄悄的。大家的心里都憋着一口气呐。

“我再问一遍,大家说是不是?”凌姗故意地又大声地问。

“是。”

这次只有少数几个同学回答,并且那声音很小,那是胆小的同学慑于老师的威严而并非情愿。

凌姗心里何信不理解同学们的心情。她也没再计较,便接着往下说:

“好啦,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那流动红旗挂与不挂,都已经无所谓了,因为它已经给我们班集体的表现做了证明。一会儿我去找学校领导谈谈。旗子如果学校给呢,咱就挂上,不给,咱也就不要了。咱们可先说好了啊,可不许你们去跟卢主任理论去呀!”

代教导主任卢非独自一个人在教导处的办公室里来来回回地走动着。

他脑子里飞快地在考虑着一些问题,这些问题都是一些既关系到自己,又关系到工作的实际情况。

烟头已经快烧到过滤嘴了。

卢非又抽出一支烟换上。

吸了一口后,这才坐在自己的那张转椅上,靠着椅子弹簧的惯性,有节奏地一前一后晃动着。

秋日的太阳,透过淡绿色的纱窗投到他的大班台上,投到那面没有发出去的流动红旗上,那红色显得格外鲜艳。

卢非连吸了几口烟后,目光才落在了那面旗上。他伸手拿起那面红旗,轻轻地展开,歪着头,漫无目地的慢慢地欣赏着,想着。

片刻,卢非放下手中的红旗,淡然一笑。眼睛不由自主地就落在了桌子上那台黑色的电话机上。

电话是卢非与上层保持联系的重要工具。

卢非几乎每天上班后都要给省厅的幺处长打一个电话。

这个幺处,是卢非的一个远房表叔。虽然表叔只是个处长,官不大,可毕竟相府家奴七品官呀,关键时刻还是起作用的。况且,没准哪天,人家就被重用,提拔为副厅长呐。

所以和表叔保持联系,过年过节的送点礼走动走动,只能说没亏吃,等表叔当了副厅,自己没准也能当个副校呐。

这不,眼下卢非的这个教导处代主任,不就是人家给说了一句话么?不然的话怎么也轮不到他当啊。

大凡做过教师的都知道,教导主任还是挺有实权的。但学校的教导主任是内设科室,根本就不在国家干部指数系列。由谁来当,学校领导班子会就可以做主了,不用教育局组织部门来考核任命。

论能力,当教导主任卢非是胜任的:一方面在教学水平上,他是骨干教师,曾担任了多年的外语教学组组长,他那一口漂亮的外语,也曾被请去做过临时翻译,另外,卢非还是市外语教学中心组的成员;若论组织能力那也是没错的。可他有个致命的毛病,那就是小心眼儿,嫉妒心忒强。

为此,不少老师们都对此有看法。上一次省里下拨了破格评比晋升高级教师职称名额,他参与争了一蹈十三糟儿,不但没争取到,反倒使同事们看到了他内心的阴暗和小肚鸡肠。

为此,卢非自己也反省自己并告诫自己接受教训。

既然拿不上高职,那就先走仕途吧,在中国什么事不都是先可着当官的么?所以,当老教导主任即将退休的时候,卢排便盯住了教导主任这个位子,直接和表舅谈了,请表舅帮忙。

最后还是表舅出面,这样他才当上了教导主任。虽然还没正式任命,但那也是早晚的事。

其实,不直接任命,这还真是老校长金钊的主意。金校长是卢非儿时的孤儿院教员,他从小看着卢非丶金大雄和凌姗他们三个人长大。就像他们的父亲一样,所以卢非的小心眼毛病,金钊十分清楚。

所以,让卢非接教导主任这个职务,金钊是有顾虑的。但厅里领导既然点名推荐了,做为基层下属也不能不给安排,于是他就给了卢非一个代主任的任命。

那么,又是什么原因使卢非扣住了初二(1)的流动红旗呢?

还是由于幺处长传递给卢非的一个信息:那就是今年的职称评定工作仍然如期进行。省教委考虑到孤儿学校的特殊性和鼓励教师在偏远郊区工作的积极性,准备特批给孤儿学校两个高级破格名额!

破格晋级,当然是有具体条件的。卢非按照去年国家和省里下发的破格晋级条件对比算了一下,在全校教师中,省以上受过表彰的,有学历、有工作荣誉的,包括有着述丶符合年龄要求和教龄条件的,也只有他们3个人:

那就是凌姗,赵昕和他。

至于凌姗,卢非自认比不了。全国级的行业先进人物,厅里重点培养的苗子,无论在教学还是带班,那责任心是没说的。他卢非不能比,也不敢比。

所以,凌姗占去一个指标,那两个名额也就只剩下一个了。

一个名额两人争,那这另一个竞争对手就是赵昕了。

论个人感情,卢非也觉得不该从后面给老赵捅他刀子。从小在一起的好兄弟么,但比起业务和业绩,卢非知道,赵昕还真比自己强。

如果不快刀斩乱麻,割断情感线,那这一次,他再评不上,就过了破格的年龄,要四年以后才能有资格申请晋高。而现在他这二级教师的工资,住房问题解决不了不说,这都快4o的人了还…这出去讲课,不够教授级,人家都没法给钱呐。况且自己的大学同学不少都已经早就成了总工,高工甚至是副教授了。

每当同学一聚会,大家介绍自己,互递名片,他的格局最低……最伤自尊了。就为这,他都不很少去参加同学的聚会了。

不管怎么说吧,这晋高级职称对卢非来说都太重要了!

争,一定得争。可怎么争?

在教学上,卢非他是击不倒赵昕的;那么群众评议呢?卢非相信自己倒也不会比赵昕低。但要想真正战败赵昕,真还不容易,那还真得想想辙,另做点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