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没有说全,但梅元青已经听懂了他的意思。
给了丰厚的诊金,这才命人好好地送了出来。
慈安堂现在只剩下他,他便再也撑不住,眼前一黑就朝后面倒去了。
又是一阵骚乱不提,这天过后,梅家就笼罩在一层浓浓的阴郁气氛之下,就连行走之间的仆妇下人们,都默不作声。
只余裙角摩擦那独属于布料的声音。
“都给我滚出去,给我滚!我的诚哥儿哟,怎么那么可怜,这脸毁了,可如何是好哟,天老爷嘞.........”
慈安堂内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哭嚎声,声音里悲痛欲绝,让人闻之伤心。
被老太太泼了一盏茶水的丫鬟顾不上冬日里身上凉,吓得哆嗦着站在墙角,默不作声地缩了缩身子,只希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如今慈安堂的莺歌走了,再也没有一个能主事的大丫鬟,刚提上来的莺月即便是二等丫鬟里出挑的,但到底不是近身伺候的人,对老太太的脾气秉性还是习惯一概等并不知晓得十分清楚。
是以伺候起来让老太太诸多不满。
“还有你,你可是拿着一等丫鬟的月例,你就是这么伺候我的嘛!这粥滚烫的你就敢端了上来,怕是想要烫死老婆子我是不是!”梅母捶打着床榻发泄着心中的苦闷,只拿话头对准了莺月。
莺月心中一惊,她自然是知道莺歌如何没了的,此刻更是害怕自己也落得如此下场,闻言“砰”的一声直接跪了下去,“老太太,是奴婢伺候不周,大夫说了你切忌生气动怒,你是主子,身份尊贵,可不能为了奴婢等人,伤了自个儿的身子呀。”
“砰砰砰。”
说罢又重重的磕了三个头,直把额头都磕得红肿才罢休。
梅母心中发泄了的苦闷后,便不耐烦地抬手赶人走。
丫鬟们没法,只得出来,刚掀开帘子,便见梅元青来了,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梅元青知道自个儿母亲的脾气,也不怪他们,只挥手让他们退下,又顺道宽慰了几个丫鬟一番便迈步进去。
梅母躺在榻上,头朝着里边的位置,即使听到人脚步声进来也不吭声,只一个人生着闷气。
“母亲,听说你又不肯吃药了,你如今这身子.....可要让儿子如何是好呀。”梅元青挑了椅子坐下,无奈地叹气道。
“可是我一看到诚哥儿那副样子,就...........”
她话还没说完,便忍不住哭泣起来。
梅元青知道自个儿母亲虽脾气性子不好,人也有些刻薄,但对待自己唯一的孙子那自是没话说的,如今看到孙子那副模样,躺在床上生死不知,实在伤心难耐也实属正常。
“我刚从诚哥儿的院子过来,他高热已经退了,如今只待醒来了.....性命已然无虞。”
“那孩子是个能读书的,虽顽皮了些,但总归是个聪明孩子,以后来日长大,未必比你如今成就低,我只是觉得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