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越过门口的年轻人,胡南错身的一刹想要开口,但那年轻人只着眼于怀里的小橘猫,他只能作罢。
哪怕他也喜欢猫,也不好作为开口的理由。
还是先干活吧。
大概是因为这里还有传古人在柜台谈生意,掌柜将他们带进内室坐下。
胡南径直将怀里的图纸摊开在掌柜面前。
“掌柜好,我这里有样东西需要风柳堂的几位看看,劳金不是问题,重要的是,一定要快要好。”
内室竟然有现代木桌椅的存在,这着实让三人小小惊讶了一下,许久没有用正坐的姿势,膝盖竟然有些不适应,好在这椅子貌似还运用了人体运动学,人很擅长让自己舒服,一下就惬意了。
掌柜凑近图纸仔细看了一番。
“都是明白人,我们也不说外话,南少、二少,这是诸葛亮要的素车吧?”
“是的。”
“那我们这些第四梯队的人还真做不出来,得请出我们这风柳堂的掌柜来。”
“你不是掌柜?!”
胡南和司星辰异口同声震惊道。
“哈哈哈,老朽不敢当啊,他才是。”
长者指着内室门,话音刚落,一人便推门而入,正是刚才在门口逗弄橘猫的年轻人!
年轻掌柜朝他们展露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
看到他的正脸,胡南都忘了自主呼吸。
这张脸,他见过,这是比屈枫叶的脸更让他觉得熟悉的一张脸。
这个人是谁?
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发尾白”的一缕雪白发尾搭在肩头,也不作自我介绍,他径直拿起图纸,眼里渐渐露出赞叹之意,过了好半天才开口评价。
“做得真好,这之中竟还有屈枫叶的手艺,他习惯在榫卯间加一刻口,以便第一刻口损坏时能做备用,他向来这么谨慎,真是令人怀念。”
胡南和司星辰听此话一阵伤感。
“抱歉,若我们还能更快点,屈枫叶他......”
“你们不必太自责,六大商的每个人都做好了心理准备,只不过屈枫叶他可能比其他人更不甘死在传古里,我作为他的一位故人,只望你们能带着他的那份前进,去做你们想做的事。”
“白发尾”微微眯起茶色的双瞳。
细听之下,这人嗓音和屈枫叶很像,但终究不一样。
“您是他的一位故人?”
“是啊,我与他在传古相识,那次任务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白发尾”望向窗外出了神,过了好久才把图纸卷起来朝他们扬了扬。
“行,风柳看堂来,这笔单子我们接了,老白,准备工具,备好木料,这单我亲自来。”
“好——嘞。”
长者听到年轻人下了生意,便带上图纸走到内室的墙边,手向右一滑便展开了一个内门,这竟然是一个木制缩拉门!
老者朝他们微微鞠躬示意就进到里面将门重新关上。
这扇门从外面丝毫看不出任何痕迹,胡南和司星辰再次对屈家的手艺感到叹服。
“白发尾”看到他俩惊呆的眼神,大方地介绍。
“不必惊讶,这是我们屈家的百家商仪‘地母赐物’,风柳堂的木匠们在做出一样物件时,会用这个商仪将自己的生命力注入,做出的木制品便有了生命一般,能感知世间万物,时代越久远,这物件便越显仙灵。”
司星辰难以置信道:“把自己的生命力注入到作品里?”
“是啊,六大商的木匠们力求每一件作品都能尽善尽美,手下绝不出庸品,哪怕要用自己的生命去补上作品最后一道灵魂,这是六大商的工匠精神。”
谈及此处,“白发尾”的眼中闪着光。
胡南失笑,六大商啊六大商,每当我以为你罪恶不堪时,你却又转过了身,散发的光辉简直让人刺眼,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你了。
“南少可是有什么烦心事?笑容貌似很无奈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白发尾”已经走到了胡南面前与他平视,细长发丝在风中飘摇。
这是他们见到的第一位真正的公子,胡南心想。
“你知道我们的身份,我们却还没认识你,敢问阁下是?”
“哈哈哈,南少你这说话语气也太古板了,是在古代呆的时间长了都丢失了现代年轻人的活力了吗?”
胡南惊觉自己已经来到传古快六年,由于传古里时间飞逝,可能时间上更长些,他下意识摸向自己的下巴。
“倒也没老成那样啦,昨天是药生尘联系我的,要是你们不放心,可以回去找他帮你们摸骨,保证你们还是刚进传古时二十出头的年纪。”
“啊,这个药生尘前不久帮我们摸过,确实没变。”
司星辰接过话,“不过你到底是谁啊?我们知道你是家风柳堂的掌柜,可我们连你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哦,姓知道,你肯定姓屈,哎呀,留给名字,回现代我请你喝酒呀。”
“发尾白”抚摸着腰间所挂的玉佩。
“姓名?就是一个人的代号,你们不需要知道。”
他都这么说了,胡南和司星辰再好奇也不好再问。
司星辰叹了口气道:“好吧,那活就交给你们了,钱的话,就划到司家的公司下。”
“不必,”“发尾白”摇摇手,“所有材料我们都会选择上等木料,至于钱,我们都是六大商的人,既然是传古主人公交待的事,那就是六大商所有人的事,我们屈家理应分文不收,要不然,我们进入这传古岂不是还要向六大商交门票钱?”
“有意思哈哈。”
“打磨、晾晒,你们一个月后来取东西。”
“那就多谢了。”
胡南和司星辰道过谢便出了门,见“白发尾”抱着猫也没有要送他们的样子,就自己出了门。
刚出门,司星辰就抓住了胡南的胳膊。
“怎么样胡南?你也觉得吧?”
“嗯,长相和声音都和屈枫叶出奇的相似。”
“刚看到我都惊呆了,就像屈枫叶做了个微整形一样站在我们面前。”
“可是那天晚上的那一幕,我到死也忘不了,屈枫叶的喉咙几乎断开,又被抛入江中,那样的伤,没人能活下来。”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