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提这样的条件,真有些侮辱人,大王定然不会接受的。”
“老朽倒越发敬佩丁道友了,你如此阅历岂不知修仙界本就没那么多道理可讲,一切皆凭实力!此番丁道友已给足我们面子了,他修炼的鬼修功法可没那么多忌讳,杀人吸血都是平常,他能保持平和之心,几乎无一丝暴戾之气,属实难得了,再说!他真不给我们面子,把话说死,就是不救,你能奈何?你如此评价,有些过了,前些时候他可是救过你一家老小!”
钱鹤惊觉师兄语气中有些不快,知道自己失言了,赶紧敛容道:“师弟说话确实鲁莽了,望师兄海涵。”
“老朽海涵不海涵无所谓,你切记老朽之言,一定要敬重丁道友,此人身上有难得的品质,一个鬼修,有如此强大的法力,居然不暴戾,不欺人,对其母这般孝顺,还嫉恶如仇,甚至还可怜穷苦之人,确乎难得,至于他提的那三个条件,有哪一点是为其自谋私利的?你静心想想,就知其并不过分!”
“师兄......”
石山老人摆了摆手道:“不要再说了,你还是赶紧回王宫,救还是不救,你不要出主意,也不要替大王做主,你已尽心,只需将此消息传递给大王,想活还是愿死,皆在大王自己。”
“是,师兄。”钱鹤恭敬行礼答应,随即御器而飞,往山外去了。
望着钱鹤远去的背影,石山老人不禁叹了口气。
适才与丁既安和钱鹤的对话,石山老人颇为感慨,令他从内心更坚定了要将门派托付给丁既安的决心。
所谓见微知着。
钱鹤自是个人品不错的师弟,且颇为忠直,为了门派也愿入世俗,但作为做大事者,石山老人总觉有所欠缺,丁既安救钱府覆巢之危,可谓恩同再造,钱鹤当时信誓旦旦,但过后却并无多少感激之举,且因丁既安不主动救治赵一,钱鹤竟开始颇有微词,石山老人虽不说,心中实在有些失望。
而丁既安从一件小事就令石山老人越发肯定其品质。
作为一个筑基后期修士,法力可谓通玄,论与平阶斗法实力,以石山老人的眼光判断,丁既安完全可以横扫,但石山老人有心观察多时,却丝毫未发现丁既安有欺凌弱小之举,以他判断,丁既安根本无此想法,如此质朴可谓珍贵。
凭其实力若贪财好色,或有权欲,赵一相请岂非正中下怀?但他观察丁既安竟没有一点官欲,因此丁既安提出三个条件,以石山老人看来,完全应该。
而钱鹤似乎并不理解,此即为格局不大。
不能从丁既安角度考虑,只凭自身想法要求对方,石山老人实在有些担忧钱鹤将来会遭遇何种挫折,或许是因为钱鹤出身富贵人家,确乎难以了解小民之苦吧。
思来想去,石山老人不禁慨叹。
......
巴国都城。
大王赵一寝殿内。
原先风采非凡的赵一,面容憔悴萎黄已形同枯槁,整个人毫无生气,此刻正半瘫在一张锦榻上双眼迷瞪闭,有气无力的样子。
钱鹤则躬身侍立在前,几次三番欲言又止。
赵一眼睛稍睁开些,看钱鹤心事重重站住旁边欲言又止,,知道必无好消息。
钱鹤为了救他到处想办法,已几番求告丁既安赵一也清楚,钱鹤兴冲冲去,如今愁眉深锁而回,只道事又不谐,暗叹口气。
赵一头晕目眩,血气翻涌,极其痛苦的剧咳数下,面皮竟泛出青紫色,终于没有昏迷过去,但也已喘息不止,良久道:“爱卿不必如此,寡人福薄,生死有命,岂能奈何。”
钱鹤内心纠结,他与赵一相识很早,赵一七岁不到钱鹤就做了他的贴身属官,多年下来双方的感情十分深厚。
论君臣之义,钱鹤认为他有明君资质与气度,私人感情而言,人非草木,十几年相处,在母子争权过程中,钱鹤是赵一的主要依靠,而赵一对钱鹤则有知遇之恩。
“大王,臣下有罪,罪在不赦呀!当下唯一能救治大王的只有丁既安了,臣下虽几经说服,但此人仅勉强答应出手相救,且提出了三个条件,实在苛刻无礼,臣下实在愧对大王。”
赵一毕竟是堂堂巴国大王,钱鹤一想到丁既安所提,觉得无法启齿,面现忧色。
“寡人都要死了,还有什么不能启齿的?哎......若有一线生机自然是好,前番见丁既安,寡人也觉察出他无心为官,不过倒也说明他绝非太后之人,爱卿且说说到底是什么条件让你如此为难?”赵一声音低沉几无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