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一,上午的朝议才结束没多久,凌辩刚回到军务司的公署,驿亭府就送来一份殷国的文书。凌辩一看文书的内容,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又进宫去了。
而赵帛等人则有功夫沏上一壶热茶,细细品尝了好几口,宫里才来人,告知下午奉天殿小朝议。
收到消息的人也不喝茶了,赶紧回府急急忙忙应付两口午饭,就往宫里赶去,在奉天殿旁的偏殿候着。信君也并未让诸位大臣多等,三位廷公到了之后人便齐了,只一盏茶的功夫,王内侍便进来道:“诸位大人,请。”
待众人一一行礼落座之后,信君道:“诸位爱卿,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吧。”说完点头示意凌辩。
凌辩会意,开口道:“君上,各位大人,殷国公送来文书,说鉴于先前开领山匪横行,而两地相邻,为以防万一,保殷国百姓安宁,特调兵六千人驻防在两地边界,严防山匪。”
其实几日前信君便收到密信,殷国都城附近出现兵马调动,人数大约几千。这个人数肯定不会是造反,再联想到最近的局势,殷国这支兵马的去向,信君也有了猜测,而今日送来的文书也证实了他的猜测。
“殷国何人领兵?”信君突然问道。
“殷国三殿下殷固。”凌辩答道。
“殷固?此子不是在军务司督军府任职来着?怎么又跑回去带兵去了?”
“这个...”凌辩却是不知情。
“君上,殷固从军以来表现优异,从未告假。此次家中有事,向臣告假回家,臣就应允了。”任向答道。
“家中有事?因何事告假?”信君一反常态,语气竟有些不悦。
“这个...臣并未过问。”任向回道。
信君有点生气,不过不是因为殷固的身份。其实炎国从未有质子的说法,也没有明文规定诸侯们一定要把某个子孙送到君上的眼皮底下。只是从祖君开始封爵授地起,第一个受封的宁王就主动让自己的一个儿子到平中城的君室书院求学。后来其余诸侯也有样学样,以各种名义把自己的儿子或孙子送到平中城,三百多年来君上们也报之以信任,诸侯之子在君廷入仕参军者比比皆是。有一个实例可以生动说明君廷对这些世人所认为的“质子”的监管是如何之松懈,当年田王起兵之时,田国留在平中城的人竟然是田王的弟弟,得知此事的康君无奈把将他砍头的命令改为流放申国。
当然,像赵帛这种能进入君廷高层的也是少之又少。一是因为他在平中城已好多年,不是开领当代开侯的直系血脉。二是因为赵帛自身也确实有能力。三是因为赵帛的岳父便是从总务平令致仕的,为他积累了不少的政治资源。与赵帛情况相似的还有如今的民务平令吴钧,他是吴国公吴家的人,不过为人低调,与军务平令熊智合称“虚无二令”。
而信君之所以对此生气,是因为他对殷国是有拉拢之心的,不然也不会殷固一参军就封他为士爵,任督军府少府。督军府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同级军官见到督军府的人先矮上三分。而现在殷固回去了,还带起了兵,殷国难道没有带兵之人,非要那殷固带兵?并不是。再看殷国这六千人的动向,殷国倒向何阵营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