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以一种既尴尬又微妙的姿势伏在洛寻身上,总归不大好,便尝试着挪了下身子。
结果两道力都束缚得很紧,纹丝不动。
最后只得卖个可怜,茶色清透的狐狸眼瞬间酝酿出情绪,薄薄的水汽在眼中流转,娇气的开口:“痛...”
俩人不由得怔住,又同时松开。
江稚月趁机爬起身,拍掉衣服上凌碎的草叶,转身看向南锆星,“我是送安妮离开,自己太无聊走到了附近。”
“刚靠近小溪,就让洛寻跑过来阻止着摔倒了,别误会。”
她这话像说给南锆星解释,可在洛寻听来却是为护自己周全而编织的谎言。
模棱两可的话反倒让他们缓和了几分脸色。
南锆星敛起狭长的眼睛,瞥了眼身侧蜿蜒而流的溪水,语气认真:“这些是圣水,里面是禁地,以后尽量不要再靠近。”
说完,他若有所思的凝视女生片刻,像在琢磨她为什么会独自在校外散步,随即见其双手合十的比在身前。
“我是觉得太闷,才趁机偷偷背着门卫跑出来的,拜托别说出去。”
“我会乖乖回去的。”
南锆星身高太高,江稚月只能仰着脸瞧他,上瞧的弧度中和掉几分与生俱来的娇媚、颇显无辜。
外加乖巧的口吻,瞬间打散了他的那点顾虑,硬冷的下颌线条柔和些许,随即带人往回走。
留意到南锆星起疑的神色,洛寻只好暂时放弃搜查,回到自己的小房子。
不过半小时,突然有人敲响了房门,见江稚月纤薄的身子不由分说地顺门缝钻进,神神秘秘的。
“?”
“有人跟踪你吗?”
“担心别人看我来找你,又会借题发挥找麻烦。”
说着,江稚月握着少年略微削薄的腕骨往里走,不作避讳的眼神盯得他有些不自在,“你相信我吗。”
“既然刚刚撞见了,我们倒不如开诚布公的说。”
“你不是一直怀疑你母亲被关在禁地吗,我想帮你,所以我可以代你去看看。”
“不行。”
洛寻听完就毫不犹豫的拒绝,口吻斩钉截铁,没有商量的余地,“太危险了,不可以。”
江稚月茫然的眨了下眼,“但那么宽的河道,除了南锆星,还能有哪个血族能在不沾一滴的情况下过去?”
“你是在可怜我吗。”
他话里透了股冷意,表情莫名的阴沉下去、阴鸷冷暗,似要跟她划开明确清晰的界限,“我不需要。”
看着洛寻类似应激的反应,江稚月红唇张合了几下,一时语塞:“不是可怜。”
“为什么突然撇清关系,我只是...想尽可能的帮帮你。”
她清楚洛寻想听的答案,可她自己都不确定能否应付得过来另三个血族,实在没勇气再揽一个。
见女生半垂睫毛,洛寻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语气有些凶,暗红的眼瞳微动,“对不起。”
“我只是不想让你替我冒险。”
“如果在禁地遇到危险,我甚至没法冲进去保护你。”
她对他而言是特别的存在,所以更不能接受这种情况发生。
见洛寻没有松口的意思,江稚月低低嘟囔句‘好吧’。
瞥见房间内几件焕然一新的小家具,眸光一闪转移话题道,“那拜托你帮我个忙好吗。”
洛寻静静等待对方的下文。
“Rhosyn虽说是准许安妮离校,但我对血族不放心,怕有学生会故意使坏。”
“我把地址给你,暗中盯她两天好不好。”
“我的房间也空着,你可以直接从阳台翻进去,这样晚上还能歇息,事后我按一天一万结算。”
洛寻听出了江稚月的话外音,本不准备收她的钱,可见女生执拗得快要生气的表情,只好先接下。
学校的人并未发现裴安妮的离开,一整个下午都平安无事。
他靠坐在江家庭院最茂盛的树上,身子半匿在枝叶间,正巧能看见修剪花草的女生。
以及江稚月房间外的阳台。
直至傍晚,江家父母领着江稚松从外面回来,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画面说不出的温馨。
江稚松站在庭院里古怪的瞧了眼裴安妮,没说什么,又径直的朝洛寻所在的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