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德约心烦意乱地用筷子夹碎菜豆腐,蹙眉缓缓回答冰如的问题:
“这些事,都是‘九鼎计划’的外围理论,对于我们来说,已是陈词滥调,但是对你们来说,仍然属于前沿知识,所以我在这里,以张吕为例,给你们讲一讲,国殇和国运的转化。”
“回答你第一个问题,为什么张吕那么强,身为鬼雄,号为帝君,却仍然要背负三座大山、骨穿三道锁链。”
“答案简单的让你们难以置信。”
“张吕,是国殇。”
“国殇,必负三山,受三锁,镇压于后土,永世受苦,直到世人还债,他们才能超脱——当然,世人是不会还债的,国殇在死前就是冤种,谁会在乎冤种的感受呢。”
冰如欲吐未吐,难以接受这恶心的事实。
罗欣怡也和冰如一样,难受到开口反驳:“我不同意,照你这么说,那《九歌》的‘国殇之章’里战死的楚军,被屈原赞美‘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的鬼雄,也是你所说的‘冤种’吗?”
君怀安放下手中的核桃馍,声音低沉地回答:“《国殇》是屈原祭奠战死者的招魂歌。”
“《国殇》创作的背景,是楚国贵族昏聩,怀王战和不决,靳尚首鼠两端,官员贪墨无度,大军粮草不济,导致楚国大军伏尸千里,人命都成了楚王议和的筹码。为国捐躯的战士,竟成为贵族筹码的冤种,这类例子在封建时代比比皆是。”
冰如难以接受,低头用手指拭去泪水:“我不能接受。屈原称战死者为‘国殇’,是对他们的纪念和尊重,我不能接受‘冤种’这种贬义的称呼!”
罗欣怡的眼睛也红红的:“我也受不了。”
朱德约莫名其妙:“我也是国殇,而且我自己就是一个冤种,我的反应有你们这么激烈吗?冤种怎么了,华夏五千年,变成鬼雄的冤种国殇还少吗?我粗略统计,善终的英灵不过九牛一毛,称不上冤种的天兵那只是冰山一角……”
君怀安把咬过的核桃馍塞进朱德约嘴里,制止他的激寒发言:“你就不能抓大放小?非要在这些细节上跟她们较劲……”
朱德约被核桃馍噎住,半天才咽下去,喝一口汤,继续掌控讲座的节奏:
“回归正题,国殇必负三山,受三锁。”
“只有劈开三山,斩断三锁,国殇才能摆脱业障,升天成为英灵,其中执念坚定者,才能在人间行走而不化,被称为‘天兵’。”
高良方一边吃面皮,一边拿筷子指着朱德约:“你既然是人间最后一名天兵,那你的执念一定很坚定。”
朱德约没好气道:“废话!老子不仅是人间最后一名天兵,还是中华最后一名天子!当然非同凡响!”
听到“中华最后一名天子”,李冰如和罗欣怡面面相觑。
君怀安只好咳嗽一下,补充说明:“朱德约在成为英灵之前,是吊死煤山的崇祯皇帝。”
邹凯文找到了bug:“那崇祯也不是中华最后一名天子吧……”
朱德约急眼了,筷子一拍,说出一些“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国运”“九鼎”等听不懂的话,引来大家哄笑,包厢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李冰如连忙招手:“不扯淡,说重点,讲理论!”
朱德约横其他人:“你们都要向李冰如学习!只有李冰如一心向学!你们都插科打诨!”
李冰如小手一挥:“德约同志,你不管他们,接着说!”
朱德约愤愤地收拾好拍桌子时震的狼藉,继续讲理论知识:
“回答冰如同志的第二个问题。”
“张吕这样的国殇,为什么不愿意帮助人类阵营?”
“很简单,只有英灵和天兵,才会帮助人类。”
“国殇不会,因为他们是冤种……”
“啊呸,因为他们的‘业障’还没有被化解。”
嗑瓜子的罗欣怡睁大眼睛,又有新问题,举手要问,被朱德约制止:
“我知道你要问,但是你先别问!”
“你要问的,就是冰如同志的第三个问题,怎样才能让国殇帮助人类,对吧?”
“很简单!”
“国殇不是背负三座大山、骨穿三道锁链吗?”
“那就!”
“劈三山!”
“斩三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