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宋祁来了,林婉婉一喜,片刻又浮上淡淡红晕。
柳芸娘和刘娘子对视一眼,不由揶揄道,“哎呀,快去吧,他最近巩固城防,听说好些日子都不回府了,出门闲逛就更没时间了,你也别扭扭捏捏的了~”
刘娘子也在一边嬉笑。
林婉婉面上更红,嗔怪的看了两人一眼,羞答答的推开房门出来了。
宋祁急吼吼的同程德青他们见了礼,便借口闲逛就朝女眷这边的禅房来了,希望有个艳遇。
正在抓耳挠腮东张西望,门开了,那张魂牵梦萦的芙蓉面就露了出来。
“婉婉!”宋祁顾不得什么,一个箭步就冲上来了,恨不得把人抱进怀里,真是好些日子不曾得见了。
林婉婉瞧了四周,正是歇晌的时候,没什么人,顶着滚烫的半边脸,柔情万分的瞧了宋祁一眼,娇呼一声,“宋祁哥哥!”
宋祁心都化了。
两人四目含情又谨守本分,一前一后就转出了院子,禅房已远,曲径通幽处,丫头小厮自觉就停下脚步。
宋祁再也忍耐不得,一把将人揉进怀里,笨拙的亲吻着林婉婉的脸颊,见林婉婉柔顺依从,心里更是激动,两手捧着林婉婉的脸,这才鼓起勇气张口将她的香唇吃进肚子里。
林婉婉柔弱无骨,偎在宋祁怀里,宋祁一手揉着她的腰背,一边喘息,等宋祁平息了,她更不敢抬头瞧他了。
“婉婉,嫁给我可好?”宋祁低头看她抖动的睫毛,又爱怜的碰了她水润的唇角。
林婉婉声如蚊蚁,“嗯,可上京城有些人认得我……”
宋祁亲了亲她局促不安的脸,安抚道,“无碍,你如今是苏先生的女儿,认亲也只是侯府几房人,不会有事。”
宋祁得了准话,林婉婉心里落定,两人温馨甜蜜的抱在一起,只觉得这花也更美了,树也更绿了。
两人情意绵绵的走了一遭,天就阴了下来,淅淅沥沥的小雨牛毛一般泼洒下来。
宋祈撩起袖子替林婉婉挡雨,两人情意相投,情不自禁就挨在一处,等回到后院禅房的时候,都面红耳赤。
众人站在廊下,章修林幽幽的扫了林婉婉一眼,又忙转过脸远眺群山。
雾气环绕,群山静默,暮色降临,天渐渐黑了,鼓声阵阵,浑厚悠扬。
天空突然劈过一道闪电,照亮夜空,接着就是“轰隆!”,一阵雷鸣,在寂静的山中古刹里,尤为震撼!
程德青,宋祁还有刘晏,章修林自去前院喝茶论经。
女眷们都去了后院,品尝久负盛名的茶点,又做了插花,柳芸娘兴致勃勃的做了点茶,行云流水,动作优美,不过被真正的大家闺秀林婉婉一比,就比成矫揉造作的渣渣~
窗外雨下得越大,风吹得越急,山林呼啸,虫鸣鸟叫,宋祁和章修林略通文墨,对佛经没甚兴趣的,勉强聊了一阵就哈欠连天告辞而出。
程德青和刘晏,一人擅诗一人擅画,对《大藏经》都颇有研究,两人越谈越有兴致,索性披了蓑衣,点灯去了藏经楼。
烛火微明,风雨凄凄,刘晏站在藏经楼里,瞧着排云宝阁,殿前墙壁上,智俨画的《三乘因果入道位次图》,前朝画圣瑰师画的《梵正帝释》及《法华经二十八品功德变相》简直如痴如醉。
程德青也不遑多让,院子里石刻上,留有前朝书法家的真迹铭刻。
守门的小沙弥引程德青上了二楼,潮湿的空气带着尘封的气味扑面而来,架子上一架架的珍藏古籍,罗列有序。
程德青选了一本《般若波罗密多心经》静静读了起来。
再抬头,窗外暴雨早已经停了,林子里老饕咕咕咕的叫唤,那守门的小沙弥伏在案上已经睡去。
漏壶发出滴滴答答的水声,不知不觉已经四更天了,程德青下楼,古朴的木质楼梯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一楼也没有人,刘晏不知去了何处。
灯火已灭,古寺空幽,月亮时隐时现,程德青不疾不徐,沿着来时的路踱步回去。
山风带着腥气吹来,似有动物的呜咽,程德青慢慢挺直背脊,脚步越来越慢,最后站定。
呜咽声越来越低,被风盖过去。
面前是一座孤顶凉亭,山里为防虫蚁,亭子四周种了驱虫的陀罗香,陀罗香蓊蓊郁郁,爬满了栏杆,遮天蔽日,暴雨过后,又是满地落叶沙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