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些年冷板凳的承恩侯府,渐渐又回到了大家的视线。
慈宁宫也很高兴。
“瞧,路是人趟出来的,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那就只得容狡兔归山、飞鸟入林了。”
多少事瞒得过她呢,彭太后笑得开怀,这口郁气在胸口堵了好久,终得了一点子抒发。
“那您看,皇上会让侯爷重回西北吗?”黎衡问道。
“你说呢?”彭太后向后靠了靠,将背靠实了迎枕,这才抬头看向了黎衡。“我看短期内是不会,他越是在西北问题上重视承恩侯的意见,越不会放他去西北。”
饶是黎衡多智,也不免在心中忖度半晌,才明白这个道理。
“做皇帝,太要脸面不行,太不要,也不行吧,”彭太后脸上漾开一丝笑来,三分轻蔑,七分不屑,“前儿个才为这些事申饬了他,转过脸来又是问计于人。”
彭纯的信向来是子南递给彭娇娇的,每半旬就有一封,算起来最近这封已是迟了三日有余。
“你慌什么?”彭娇娇的信源自然广些,“那边出了事,月氏打进来了,自然是乱了些个。”
子南呐呐应是,面上却忧色不减。
“别人不知道,你该是知道的,无论是西北边军,还是另一方,彭纯此去都是无虞的,何必自寻烦恼?”
“奴婢醒得。”
也就是子南了,换了别人,彭娇未见得有这个耐心。
在她看来,子南是有用的人。
“只是彭纯对小姐向来忠心不二,这样大事不该错了时辰,三天有余,信没来一封,消息也无人送来一个,奴婢总觉得哪里似有不妥。”
还有一句话,是子南自己半明半暗悟出来的,既然月氏也不算是毫无沟通的一方,彭纯便应不至于被他们拖住脚步。
这话当然也是,只是为了驭下,彭娇娇没有说出来罢了,此时虽为子南点破,她也只是淡淡一笑:“你放心就是了。”
承恩候爷此时亦是两难。
从皇帝那里,他得知,月氏此次进攻,势如破竹,并不是什么如有神助,而是因为不知从哪里得了火器。
想到当地百姓又是一番生灵涂炭,饶是经战如他,亦不免唏嘘。
这显然不是一个告诉他真相的时机,彭娇娇却说了出来。
“火器竟是你?”
这个女儿从小娇宠到大,哪舍得弹一指甲,此时竟挥起了巴掌。
终未舍得打下去。
“爹,若没有火器,月氏终究只是一个蛮夷之族,如何形成异于往日的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