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几人很快就处理结束了,跑去一边的胖子和无邪就明显有些凄惨了,他两个人折腾了半个小时还没回来!
等无邪两人的中途,九惜看到小哥又回去了刚才看到草蜱子的枝干那边,她就跟阿宁两人道:“我去看看。”
阿宁嗯了一声,九惜就打着灯两三下爬了过去,看小哥要把矿灯往树干上卡,赶忙开口,“灯给我,我拿着。”
小哥显然知道自己后边跟来的是谁,只稍微顿了一下就把矿灯递给九惜,自己噌噌地爬到了遮盖上方。
九惜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想了想就把一个矿灯关掉绑在手臂上,拿着另一个矿灯也爬到遮盖上边,选了个地给小哥打灯。
不一会,又一个灯晃晃悠悠挪了过来,小哥探头一看,愣了一下,就招手让人上来。
九惜伸手拉一把爬过来的无邪,随口道:“小心点,这上面虫子不少。”
无邪给她这么一提醒又想起刚刚给胖子挑虫子的场景,登时一阵恶心,但转念一想,自己都到这了也不能再回去不是。
确认自己的裤脚袖口都束紧了,无邪就往小哥跟前凑了凑,想看看对方到底在折腾什么。他才一动脚,那边小哥一下子扯开了一大片死藤,藏在其间的大团虫子一齐涌了出来,四散逃开。
无邪吓得一退,脚下不稳,当即晃了两晃。九惜见此伸过去一只手,稳稳拉住他一条胳膊,等他站稳就又缩了回来,“小心一点。”
无邪跟九惜道了个谢,又捂着鼻子凑近去看。
小哥扯开的那一片死藤下边露出一团腐物来,散发着肉体腐败的恶臭味。九惜打着灯,稳稳站在边上,听小哥给无邪解释这里为什么会有草蜱子。
两人说了几句话,小哥突然就抽了背上的黑金古刀直接在手上划了道口子,血从刀口里涌出来,他往无邪袖子上抓了一下,然后直接探手进了那堆腐尸枯藤当中。
大量的虫子逃命一般涌了出来,以那腐尸为中心,一瞬间就占满了周围空间,又很快爬到更远处的枝干上去,被瓢泼的雨水冲的没了踪影。
无邪吓得叫了一声,九惜看得头皮发麻。等那些虫子散干净了,她走去无邪边上,看了眼把手放到雨里去冲的小哥,他手里多了一个东西。
等小哥冲完收回手来放到灯下,九惜这才看清楚那是个什么东西,那是一只有些年头的手电筒!
眼看对方又要伸那只还淌血的手进那堆腐烂物体当中,九惜赶忙把人拦了,“你……您处理一下手,我来挖。”
她说完就走去尸骸堆旁边,蹲下身来,从小哥刚刚拽出手电的地方探手进去。
边上的无邪有些诧异。九惜这称呼……他觉得自己给这两人画的关系图上边能填上去一点东西了,这俩家伙,绝对有关系,绝对认识!而且看情况,闷油瓶的身份地位,应该是要压九惜一头的。他们两个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不方便承认?不好意思承认?如果他们两个有血缘关系话……
无邪眼神再两人脸上来回扫了几遍,重点观察两人眉眼的相似程度。结果,一点都不像!
九惜大半条胳膊塞进那堆腐骨当中,摸了好一会这才往出来抽,拽了两下没拽动,她换了个动作,两只手都放进去又加上腰部的力量这才把东西拔出来。
一长条,嗯,大概是肱骨,被她弄了出来,乾月把它放到一边,又探手去摸,片刻后挖出来一截手骨,还扯带出来一截断裂的弯弧形骨头,看着不像人身上的。
九惜看眼小哥,“还要继续吗?这里边有个人。”
一旁的无邪看着面色不改的两人喉咙一阵发紧,“我,你们……”
小哥看了一眼被挖出来的几截骨头,看了看九惜,又回过头去给无邪解释,“这是条大树蟒,吃了一个人,这手电是那个人身上的,而且,这是个女人。”
“我去叫人?”九惜看眼跟藤蔓纠缠在一起,被紧紧裹缠住的骨骸,开口询问。
小哥应了一声,九惜就拍了无邪一下,把自己背包推给无邪,“我去找他们,你给小哥处理一下手上的伤。”
有些走神地无邪闻言“嗯”了一声,接过塞到他手里的背包。
九惜顺着过来的路,先跳下遮盖然后顺着大树没枝干爬过去。爬出遮盖那片,她深深吸了一口带着水气的空气,那边腐尸那里,味道实在不好闻!
把上边的三个人一起叫下来,胖子问她下边是什么情况。九惜就给三人简单说了一下。
胖子听完,张口就道:“难怪我觉得刚才有人在召唤我,原来我们还有革命前辈牺牲在这里。那可太巧了,赶快挖出来瞻仰瞻仰。”
下去那片遮盖,几人爬上去凑到一起研究了一下那堆骸骨,便开始处理缠在蛇骨上的藤蔓,九惜不想用自己的刀在这腐尸里边折腾,便拿了把匕首去弄。
这藤蔓的密实程度,还有蛇尸的体积都有些超出想象,挖掘工作就成了个长期工程。几人决定轮流干活,首先轮出去的是无邪。
挖掘中途,九惜被胖子拉着,蹿上蹿下把防水布搭了起来,然后又回去弄蛇骨。之后,胖子在骨堆里发现了几个手榴弹,清理工作被迫停止。
这活没法干了,胖子转头就找地方去睡觉,九惜也给自己物色了个地方,随手把匕首插边上,她就打着手电重新收整了一下自己的包,所有不能沾水的都重新弄了防水,这才倚着树枝闭上眼睛。
半夜,睡着的无邪突然胡乱扑腾起来,在他掉下树之前被阿宁拎着腰带给揪住了。他的头脸越过防水布的遮挡范围,被小下来的雨淋了一脸,他人都没醒,反挣扎着去解腰带!
被阿宁强行叫醒之后,他遭到了潘子打趣。见无邪确实清醒了,阿宁就撒了手,躺边上睡觉去了。被吵醒过来的九惜分了一点注意力过去,听到潘子开始跟吴邪聊天,从那死人的身份聊到潘子当兵打仗时候的事情。
九惜闭着眼睛,手指摸上颈间挂着的葫芦,那上边狗货曾给她留过几个字……
狗屁的勿忘!你丫谈恋爱跟我有什么关系?还为了那玩意给我弄回来,脑子进水了吧!
如此想着,九惜不由上火,对傅厌的好感度一落到底。
那狗货让我回来,想救傅厌的心思肯定是大过找法子回去的,还有无邪和潘子的事,似乎也是排在前头的。
其实在狗货住院的最后几个月时间里,回去的想法已经变得有些淡薄了,或许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也或许是因为她把那个任务交了出去,也或许……十几年啊,一点办法都没有,累了、失望了倒也正常。
忘不忘的,反正这次离傅厌远点,他的事儿也就跟我没什么关系了,我能做的也就到此为止了。至于无邪……
九惜睁眼,看了看和潘子坐在一起的人。
在墨脱同他们相处的场景浮上心头,或许是汪家和缅甸的两段时光太过阴暗,夹在中间的那段时间对她而言便格外珍贵美好。那些人、那些事,俱都美好到近乎梦幻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