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参选弟子陆陆续续走进光束之中。

鹿升升走在最后，她不确定能不能把无敌也带进去。

临进前，她回头朝长老方向看了一眼，正撞在傅行云清冷眸子上。

鹿升升纠结着，于情于理，昨晚她都应该拜见傅行云。却碍于不好解释灵根资质的事儿，干脆缠着从严拿了糕点就遁了。

进入选拔秘境，同样是晨曦初露，落脚地是合纵连绵的山脚下。

数百名参选弟子，无人急于启程，依照惯例，都会自行分组后才出发或者等待一个领头人。

“人家世家弟子，向来结伴而行。”有人看向赵庭安和贺兰止方向。

又有人朝着关山月那努嘴，“那不是有个落单的。”

“没听说关姓的宗门世家。不知道是哪个穷乡僻壤的野小子吧。”

说罢又向关山月那看了几眼。

鹿升升也望向那个劲装少年，依旧黑衣束发，整个人犹如一把刀，稳而沉重。

此刻他似乎感受到鹿升升的视线，微微转头，迎上鹿升升的视线，直直看进鹿升升眼底。

鹿升升一怔，许是错觉，毕竟纱布把她的眼睛罩的严实。

“算了吧，他可是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过，和他同行又冷又尴尬。”

这时，有人看见鹿升升，这个炸裂测验水晶的布袍小瞎子。

“要不你和我们一起？”一名少女凑过来，邀请鹿升升。

“我有眼疾，会拖大家后腿的。”鹿升升露出一副怯生生地神情，抬起手背，轻轻沾了沾眼上的纱布条。

有人拽了一把说话的少女，使了个眼色，意思不言而喻，谁都不想带个累赘，瓜分自己辛苦之后的一杯羹。

最后大家也都奔着赵庭安贺兰止方向，走一步算一步吧，都是上山方向。

鹿升升没动，还有一人也没动，正是关山月。

她拍了拍布包里的无敌，轻快道：“走吧。”

鹿升升没有朝山脚方向出发，而是直接从路边进了林子。她进选拔秘境还有个重要的事情，寻找各种灵草药草为前期炼丹做准备。

关山月也动了，紧随鹿升升其后。

“？？？”鹿升升不解，“你要与我同行？”

关山月淡淡扫了一眼鹿升升，“是你说的。”

他的声音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略带磁性，当他开口时，像一汪平静的湖面，整个世界都为之安静下来。

鹿升升想起她刚刚是对无敌说“走吧”，不禁暗自发愁。和他一路同行其实很不方便，但又不好撵人。

“嗯，一起。”她只能暂且应下，再找个机会溜走单独行动。

二人边走边开路，树林间杂草丛生，蝇虫蛛网遍布。

忽然鹿升升看见，一棵葱郁树下，露出几点萤绿，是萤兔丝。

关山月看见鹿升升蒙着纱布的脸向一侧顿住，顺着她目光投射的方向，也看见萤兔丝。

“找草药治眼睛？”

“是，所以与我同行，你比较吃亏，我志不在妖兽。”鹿升升说着，将萤兔丝拔起收好。

这个东西，治眼睛只是功效其一罢了，挺多基础丹药都需要这个，有得卖，但她现在没钱，也出不去曲灵宗。

“嗯。”关山月无可无不可地应了声，就任着鹿升升东一头西一头地走。

妖兽倒是没看见，野兔子山鸡不少。

突然，远处林间鸟群受惊而飞，一大片树冠的叶子在抖动。

正是先前众人行进的山脚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