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芙从苏晁宇的书房赶来春福苑之时见到的就是李氏坐在首位,神情严肃,陈氏坐在右下首一脸洋洋得意的模样。
“老夫人,不知你叫我来所谓何事?”
纪芙自那日起便没有再称呼李氏为母亲,李氏听闻此称呼本就难看的脸色更加沉了下来。她先是晾了纪芙几分钟,而后才悠悠开口道:
“纪氏我今天就问你,你可还有将我这老骨头当成晁宇的娘?什么是“孝道”难道还要我这老婆子来教你这个堂堂刺史之女吗?”
“母亲您可消消气,早在金陵之时我就听闻这当朝刺史纪家是名门望族最为重视后辈的家教礼仪,我想姐姐此番定也是无心的。”
纪芙被李氏和陈氏你一言我一语明朝暗讽她纪家没家教和教养气得险些说不出话来。
“不知儿媳我犯了什么天大的过错老夫人要如此斥责儿媳?还有老夫人口中的“不孝”又是何意?”
“你还好意思说?那我今日就把话说明白了省的别人以为我平白无故冤枉了你。你错在一没有作为一个当家主母该有的胸怀,我儿纳了一房侧室为苏家开枝散叶你却生起嫉妒之心三方五次将我儿拒之门外。二则陈氏入门起你就将她冷落一旁没尽到一家主母应尽的职责。三则你口口声声称呼我为“老夫人”可是在你心中就不把我当做自己人?”
李氏说的头头是道,纪芙听得却十分想笑。若不是李氏自己作的她心寒她又怎么会口口声声叫她“老夫人”而不是母亲呢?至于苏晁宇,本就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李氏又有什么理由来介入。而那陈氏她当日就在苏府门口把话说明白了日后不会再插手。
“老夫人今日一番话听得儿媳心寒,我扪心自问从嫁入苏家之日起就没做过什么对不起苏家对不起老夫人之事。老夫人可还记得弘治三年老夫人得了伤寒迟迟未愈是谁日日在床前侍汤药?老夫人又可记得曾记得弘治四年老夫人你日日咳嗽是谁为老夫人四处寻访名医,最后得知老夫人得了肺痨儿媳也未曾有一丝嫌弃日日来房中照料老夫人?试问,儿媳何时不孝了。”
她不想去和李氏讨论一个称呼,因为无论说的再多李氏也会变着法来说是自己的不是,索性说些体现她“孝顺”的事实好了。
那时候苏晁宇正处于事业上升期根本无暇顾及李氏的病情,若不是有她,现在还不知道李氏会成什么样呢!她记得李氏被查出得了肺痨之时府中人人自危生怕一个不小心被传染,这近身侍奉更是除了何嬷嬷就再也使唤不动其他人。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她今日竟然会因为陈氏的几句挑拨就怪罪于她,早知今日她又何必劳心劳累付出这么多?反正在李氏眼中始终把她当成一个外人而已。
纪芙之所以确定此事是陈氏一手所谓的是因为在陈氏未入府之前她与李氏之间虽然相处得算不上多好却能维持表面上的和睦,现在陈氏一来却事端频出,真不知这陈氏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
“至于把老爷拒之门外,不知老夫人从何处听信了谗言,我方才才从老爷书房回来呢!而老夫人说儿媳不管陈氏这话就更不对,莫非老夫人不记得十几日前儿媳在苏家大门口说过什么了?”
“没想到看你往日老实忠厚,实际竟也是个口齿伶俐之人。”
“多谢老夫人谬赞。”
纪芙自然知晓李氏在说反话,可她就是想气气她。不然她还真当她纪家人好欺负。
“哼!”李氏冷哼一声,“你少在我跟前狡辩,你以为老婆子我是瞎子不成?你看我儿这几日都憔悴成什么样子了。”
见此,纪芙知晓老夫人今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她芙揉了揉眉心,一脸疲倦,“那老夫人想要如何?”
“想要我不追究此事也可,你去苏家祖宗祠堂跪上三个时辰,另外你给陈姨娘屋里送些日用之物去,那日我路过之时瞧着屋里实在过于朴素。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苏府苛待了呢!”
李氏见纪芙终于肯服软脸色才稍稍好看些。
陈氏此时更是难掩一脸的小人得势,“那妾身便替腹中的孩儿多母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