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的暖气太?热了, 钟黎的脸晕染上一层红晕,像是涂了胭脂,一颗心也酥酥软软的。
她想把手抽出来, 可像是喝醉了一样使不上力气, 手心还有一层湿热黏腻的汗。
“你很热?”他目光流连在她素净的脸上,意味深长?。
钟黎莫名心虚,嘴里只好说:“有点。”
他叫来侍者,把温度调低了些。
从始至终钟黎就那么安静坐着, 屁股像是粘在了椅子?上, 什么都没说。
他回头看她时笑了笑, 修长?的手指在桌上很悠然地叩了一下, 这给钟黎一种他心情很好的感觉。
她更坚定了他就是故意把刘娜和杨珏支走的猜测。
他干起坏事来, 也是这么坦荡。
坏得?彻底,毫不掩饰,反倒让人无?可指摘。
“在想什么?”他舀了一勺酒酿圆子?, 慢慢吃着。
“在想你干的坏事……”她脱口?而出。
想要收回已经来不及了, 他搁了勺子?朝她望来, 眸色温润, 眼底有淡淡的笑意:“坏事?什么坏事儿?”
钟黎觉得?他是在取笑她, 无?声的笑意在眼底漾开,让她面色微红, 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
好像回答什么都不太?好,她握了下手指。
好在波斯猫这时睡醒了,“喵呜”了一声, 在她膝盖上拱了拱。
钟黎忙将?它抱好, 爱怜地揉了揉它的小脑袋。
容凌侧面望去时正?好看到她圆润小巧的小脑袋瓜,乌黑浓密的发丝随意地扎在脑后, 套了个草莓发圈,毛茸茸的一团,鸡心领的毛衣领口?敞得?较开,堪堪勒住圆润的香肩,腰线薄窄而优美,山丘鼓鼓囊囊的,无?一处不美。
她低头揉猫咪脑袋时唇边不自觉露出笑意,紧窄的袖口?遮住了手腕,只露出十根纤细白皙的手指,跟剥葱似的,领口?隐约泄露雪白的风光。容凌定睛看了会儿,移开目光,压住心里的躁郁。
不应该喝酒的,更难耐,胸口?好像燃着一铜盆的火,怎么都无?法舒缓。
他伸手解两颗扣子?,松了松衣领。
钟黎发现了他的动?作,问他:“你也热吗?”
他一怔,旋即笑了,眉眼深沉地望住她:“是啊,热得?不得?了。”
钟黎后知后觉地绝对这话不对劲,再迟钝的神经也意会过来了,被他炙热的视线盯得?浑身滚烫。
她莫名想到中学?时听过的一个笑话,一对情侣在电影院看电影时,女孩坐在男孩腿上,过一会儿问那男孩兜里揣了什么,怎么这么硬地杵在她身上呀,快收起来。那男孩嘿嘿笑,说收不了。
她手心的汗好像越来越多,终于?有了几?分力气,从他滚烫的掌心挣脱了。
但她人还被钉在椅子?上,不能动?,动?不了。靠她这一侧的墙壁上有一顶光,相比于?昏暗的四周更多几?分刺目的灼热,照在她身上像是落日熔金。
此情此景,她也有种自己?要融化的错觉。
“喝点儿吧。”他给她倒红酒。
钟黎警惕地看着他,很倔强地摇头。
“没关系,红酒不会醉的。”他眉眼弯一弯,将?杯子?徐徐推到她面前。
钟黎怎么都不肯,怕着了他的道。
意外的是他也没坚持,她不肯喝他也不劝了,只是拄着下颌安静地坐在那边看她吃东西,神色间有些倦怠。
钟黎边撸猫边吃着,可到底还是被他看得?不自在:“你不吃吗?”
“寿星吃就行了。”
“也对,你也不好吃的。”她想起以前他就喜欢看着她吃,说看她吃很有食欲,心情倍儿好。
钟黎一开始不懂,后来才明白他是在嘲笑她的吃相差。
她那会儿没见过什么世面,他随便给准备什么都觉得?是好东西,吃相当然不怎么样。
像他这样从小珍馐美食被伺候着的人,当然觉得?逗趣了。
“吃饱了?”半小时后见她不再动?筷子?,他温声问她。
钟黎实在不适应他这么温柔,不大自在地“嗯”了一声。
“那走吧,陪我逛逛。”他很自然地站起身,将?外套搭臂弯里。
走在沿江边的路缘石上,吹着江面上刮来的夜风时,钟黎实在有些困惑,不免回头去看他。
这人怎么总能把一些莫名其妙的要求这么理直气壮地提出来?
她今天是寿星,干嘛要陪他逛啊?
这么反客为主的,实在没几?个人。
一辆红旗车安静地行驶在路旁,隔着几?米的距离无?声无?息地跟着,连牌照都低调到完全看不出什么来头。除了一开始出来时司机降下车窗征询他,问领导要不要用车,容凌淡淡拒绝后,他就一直不声不响地跟在后头。
钟黎从远处收回视线,拢了下肩膀。
“冷?”他看了她一眼,把外套给她披上。
钟黎下意识抓紧领口?,因为抬手的动?作,袖子?变短,葱白的手指从衣袖里露出来。
她怀里的猫咪不满地喊了一声。
钟黎又松手去抱它,安抚地揉了揉它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