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保护靖王的侍卫已经牵来了马车,闻言目光复杂的看向厚颜无耻的少年。
王爷又和他脱裤子了?
凌砚行说完便上了马车,沈木鱼伸长脖子往里一瞧,冲着老熟人侍卫讪讪一笑,掀开袍子就要上去。
侍卫见状伸手拦住他。
沈木鱼不可置信。
侍卫瞥了一眼车厢,硬着头皮道:“抱歉沈少爷,您不能上去。”
“你没看到我和王爷勾肩搭背亲密无间吗!”
侍卫心说他不仅看到了也听到王爷亲口承认和沈少爷一起脱过裤子,但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下人,主子没说话,给他十颗脑袋就是皇帝来了他也不敢放行。
您二位就隔了块木板,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自己沟通解决的!
您小人家倒是直接问王爷啊!
侍卫装瞎摇头:“属下什么都没看见。”
沈木鱼不敢置信自己的“老伙计”竟然如此绝情,一张俊秀的脸上满是懵逼,活像被人卖了还给人数了卖身钱。
“赏。”
马车内,传出男人心情不错的声音。
沈木鱼面上一喜,以为是要赏自己,正要得意的给侍卫炫耀一下他和靖王这深厚的感情,却见侍卫受宠若惊的跪下:“属下谢王爷赏赐!”
哎?
不是赏我的吗?!
凌砚行从车窗的布帘缝隙中看到少年音震惊又失落的神情,那双干净清澈眼睛耷拉下来,活像只被人抛弃在路边的小狗。
寡淡凉薄的唇角微微勾起,他道:“回府。”
被赏的侍卫感激的看了沈木鱼一眼,挺起胸膛应了一声,坐上木板,驾车离去。
沈木鱼风中凌乱。
赵钱孙出门来看看那两尊讨债鬼走了没,猛的看见一道黄色的人影石像般站在他的店门口一动不动,拔腿就想跑。
沈木鱼愤愤转头,阴森一笑:“奸商!!还我血汗钱!!!”
赵钱孙:“……”草!
沈家的小少爷惹不起,赵钱孙东拼西凑,还找了万芳斋的老鸨云娘才凑齐一张一千两的银票给沈木鱼。
心里是悔得肠子都青了,你说他好端端的出来干嘛呀真是的!
沈木鱼把一千两银票折好藏进自己最里面的衣襟内袋里,“我没带钱,这里的一两算在今天的饭钱上,你一并去找我家管家要。”
赵钱孙不知道他这是要闹哪出,当初说好的两千五百两,四成恰好是一千两,这小少爷怎么偏偏只拿九百九十九两,要他把最后这一两银子送到靖王府。
有钱人就是会玩儿。
赵钱孙不懂,但还是点头哈腰:“是,是……”
沈木鱼敏锐的眯起眼睛警告:“本少爷可是会去对账的,不许瞎报!”
被戳穿心思的赵钱孙恹恹:“……哦。”
沈木鱼这才坐着自己来时的马车大摇大摆的回沈府。
赵钱孙痛失一千两,好不容易送走了讨债鬼,行尸走肉的要回去冷静冷静,却被一道声音叫住。
“赵掌柜是吗?王爷有请。”
王——嗬!
赵钱孙一口气没缓过来,眼前一黑,一头栽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已经不在醉仙楼的门口了,而是来到了一处灯火通明的厅堂。
对面坐着个穿红戴绿的胖女人,浓浓的妆容盖住平淡无奇的脸,正是万芳斋的老鸨云娘。
云娘浑身颤抖,见赵钱孙醒了才稍稍冷静一点,拿起茶盏假装喝茶,哆哆嗦嗦的给他使了使眼色。
赵钱孙心神领会,顺着云娘的目光看去,赫然看到坐在上座上的靖王。
对了,他晕过去前好像是听见说什么王爷有请!
不会又是要他还钱吧!
赵钱孙捂住自己的钱袋子,哭丧着脸滑跪到地上:“王爷啊!先前那些银子小人都投资装修开分店了呀!今日沈少爷已经取走了九百九十九两,您今天就是杀了我都拿不出剩下的钱了!”
凌砚行本不是为了还钱一事,抓住了赵钱孙话中的信息,哼笑了一声。
倒是也不算太蠢。
还能想到自己会为难他这一点,提前把钱要了。
留下的一两银子恐怕就是为了光明正大的上他的靖王府。
凌砚行想到少年鸡贼的表情,沉稳严肃的脸有了一丝破冰,眉心舒展,把对沈家少爷蠢笨如猪这一点认知划去了。
赵钱孙不敢说话,唯唯诺诺的跪在冰凉的地板上,后悔自己说话就说话,下跪干什么!
凌砚行瞥了眼一眼,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也不叫他起来,“本王素来听闻中书令之子花天酒地,留恋青楼,请二位到此,是想知道沈家小公子是否如传闻中所说。”
赵钱孙和云娘齐齐松了口气,不是为了钱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