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为了镜头和剪辑消耗的脑细胞用于学习,保证人人都是学霸。
“听说你们的争执了。”
卫南星说。
“叶丛茗换c之后谢逅不依不饶,你把他推开了。”
时间已逾凌晨,练习室灯火通明,连绵成一片,在夜色下如同地面跳动的星星。窗外大雪纷飞,织成一张雪色密网,将沉暗黢黑的天密不透风地笼罩于其中,从窗口望去,铺满积雪的路两侧,路灯伫立在雪雾中,凝固成寂静又冰冷的姿态。
顾夜宁收回视线,只笑一笑。
他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班在排练时的争执都能引起热议,更何况他和谢逅并不是练习生中无名无姓的那一拨,暗地里飞速传播的流言蜚语,连盛繁都不远万里从其他教室跑来和他求证。
卫南星仔细打量了一下顾夜宁的表情,确认他没事,才稍稍松了口气。
“没影响你就好。”
顾夜宁说:“肯定没影响我,但会不会影响剪辑就说不好了。”
全看节目组的后期导演准备怎么安置他,是风光大葬,还是刀刀凌迟。顾夜宁厌恶这种任人拿捏的感觉,全因为他没能忍住对谢逅“恶语相向”,但事后仔细思考,他并不后悔当时自己的所作所为。
卫南星神色一肃。
顾夜宁虽然语气自然,神情淡定,但能这样说出口,必然已经是较严重的情况。
“按你这么说,现在还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死磕到底,一条化干戈为玉帛。”他说。
顾夜宁被他凝重的语气逗笑了。
“怎么个死磕到底,又怎么个化干戈为玉帛?”
卫南星责备地看他一眼:“死磕到底当然也不是看见他就翻白眼的意思,你也应该知道,在这种节目里适度的装可怜总是必要的。人的本性,在没有任何偏向性的情况下,更容易偏心弱势群体。”
顾夜宁又想笑了,一个最不可能装可怜,整个节目待遇再不公平也几乎不掉眼泪的人,在指导他如何装可怜,这画面未免有些滑稽。
“节目组会怎么剪辑你们的这场矛盾很难说,无非几种可能:第一,完全剪辑掉,正片绝对不会表现出来;第二,保留你对谢逅发火的部分,传闻里你把他“狠狠”推开了,譬如放在预告片引起争议,吸引眼球;第三,原原本本地放出。”
顾夜宁觉得自己再笑,未免显得有点不尊重人了。他四下望了望,摄像机还在工作,但他们没有戴麦,只要录不进声音,他和卫南星就只是普通意义上的闲聊而已。
“只有第一种情况,引起的争议可以少到忽略不计。”卫南星举起一只手指,“第二种,舆论风向必定是倒向他的,在一公还没开始前出这个事,你的粉圈必定是不够稳固的,那么极有可能直接影响排名,至于第三种,在没有任何水军或者脂粉带领的情况下,舆论往哪边倒不好说,就看两边的公司的公关力度定胜负了。”
顾夜宁说:“一言蔽之,除非不放片段,否则我稳稳的完蛋。”
卫南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所以针对后两种情况,你的应对措施就是我所说的那两种。死嗑到底就是和他演到底。”
顾夜宁大致明白他的意思。
最坏的情况当然是节目组刻意剪辑出他让谢逅走开,又推开对方的的画面,无前因后果,甚至移花接木到其他部分,塑造出他是性格暴躁,一点就炸的人,上辈子他就是被这些一点点堆积起的风评彻底毁了的。
“顾夜宁滚出娱乐圈”。
可笑的是,这个词条被刷上热门的时候,顾夜宁甚至都不能算踏入过这个圈子,就已经被勒令滚出。
所以他只有演,演出不得已,演出天衣无缝的无辜,可怜,和之前的形象大相径庭,让人忍不住怀疑,那段被播出来的画面是否另有隐情。或者“他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啊”。利用人们同情弱者的心理,扭转风评。
但这太难了。
“化干戈为玉帛,其实只是你主动服软罢了。”卫南星又说。
顾夜宁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
在他上辈子被网暴最严重的日子里,他也从没有想过对谢逅所谓“服软”,一是意识到已无法挽回,二是他打心底里觉得,凭什么呢?凭什么谢逅对自己的攻击,最后成为了攻击自己的利器?凭什么他作为受害者,茫然不知所措地被攻击,被诬陷,而谢逅却安然无恙?
也因此,在那件事发酵后的日子里,他放弃了质问谢逅原因,只尽量独来独往,不和人接触,这样才能减少见到谢逅的次数。
先前是对方避着他,后来是他躲着对方,一直到出道夜之后,他很快就被公司接了回去、在那之后,他再没见过谢逅,虽然后来住院的时候也挺护士提起,好像有“姓谢的先生”来想看望他,但他也只是冷淡地拒绝了。
卫南星叹了一口气。
“你的公司……?算了。”
他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