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孝宜听到奶声奶气的喊声, 刚回身就被一个奶呼呼的小身子撞在身上,她低头看向抱着自己的孩子,惊喜道:“你……你是承承?”
谢承仰着小脑袋瓜, 点了点头:“大姨, 我是承承, 不过我现在已经长大了, 不是小时候了, 大姨以后不要叫我承承, 可以叫我的大名:谢承。”
还不到五岁的小人儿用奶声奶气的声音说自己已经长大了, 这模样真是又好笑又很萌。
吴孝宜可不当他是大人, 一把将他抱起来:“一年多没见, 你已经长这么大了, 而且没想到你还记得大姨和姨丈。”
哪怕从派出所那边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但她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心里, 可直到这一刻,看着眼前活生生的谢承, 她才不得不相信一个事实——她妹妹吴孝玉真把自己的儿子扔在火车站。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吴孝宜实在想不明白。
谢承似乎不习惯被人这么抱在怀里, 挣扎着下了地面。
白瑜看吴孝宜对谢承和自己丈夫长得像这一点似乎没什么反应, 或者说还没有反应过来, 倒是习晓东眼睛一直盯着谢承, 眉头微微蹙着。
她想起早上被她救了一命的小女孩丫丫,她的样子跟吴孝宜有几分相似,但跟眼前的习晓东却一点也不像, 反倒是那张国字脸跟谢志民如出一辙。
想起吴孝玉对谢承的憎恨和无情,白瑜心中也有了答案。
想到这, 她把吴孝宜和习晓东两夫妻请进屋里。
白老太问清楚来人后,便主动把小家伙给抱了过去。
好在出去一趟, 小家伙也玩累了,这会儿眼睛困得睁不开,被白老太给抱走也没有挣扎。
谢承倒是被留了下来。
习晓东进屋后才招招手把谢承叫到自己身边细细观察,却越看越心惊:“谢承,你妈妈带你来广城做什么,你知道吗?”
谢承迟疑了下,点头:“妈妈考上了广城的大学,爸爸要去武汉进修,他本来想把我送去乡下和奶奶一起住,可妈妈不肯,说要带我来广城,然后平时让外婆照顾我。”
习晓东没想到谢承一个还不到五岁的孩子,思路和表达居然比七八岁的孩子还清晰:“那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听到这问题,谢承垂下头,声音也变得闷闷的:“到了火车站,妈妈说她要去上厕所,便让我在外头等,可等了好久妈妈都没有出来,后来人贩子要把我抱走,是白阿姨救了我。”
这段时间来,谢承不哭不闹,也没嚷过要找自己爸爸妈妈,表现出超乎年纪的稳定和成熟。
只是再成熟他也不过是个还不到五岁的孩子,被亲妈遗弃又怎么会不难过呢,说不定自己一个人睡时,偷偷抹过好多次眼泪。
原生家庭带来的创伤,尤其是亲生母亲带来的伤害,真的需要一辈子去治愈。
她自己就是个例子,哪怕她现在已经释然了,可每次看到别人有母亲疼爱,她心里不是不羡慕的。
想到这,白瑜决定再帮谢承一把:“谢承,你还没告诉你大姨和姨丈,你妈妈平时是怎么对待你的。”
听到这话,谢承抬起头来,眼底有着大大的迷惑,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要告诉大姨和姨丈这些东西,不过白阿姨对他很好,本能让他相信对方不会伤害自己。
“妈妈她……不喜欢我,她经常骂我是孽畜,平时爸爸在的时候还好,可爸爸经常出任务不回家,她就经常不让我吃饭,还拿皮鞭抽我,有一次我做饭时不小心打破了酱油,她便让我跪在碎掉的玻璃上……”
说到这,他把自己的裤脚卷起来,就见两个膝盖有好几道已经愈合的疤痕,疤痕仿佛几道小蜈蚣一般歪歪扭扭盘缠在娇嫩的皮肤上,赤目惊心。
白瑜原本是想让谢承说火车上发生的事情,不想却听到了这些她从来没有听过的事情。
她也没想到吴孝玉那女人这么变态,居然这么虐待一个孩子。
谢承这孩子真不容易,在那样的环境下没长歪不说,还如此聪明乖巧,不过如果长期呆在吴孝玉身边的话,只怕他的心里迟早要扭曲。
想到这,她更坚定了她要帮谢承的决心。
吴孝宜更是震惊得无与伦比:“为什么?孝玉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承承可是她怀胎十月生出来的孩子,她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自己的孩子?”
如果谢承是个女孩,她或许还能理解一点,毕竟有些人很重男轻女,她就见过不少被家里虐待的女孩儿,可谢承是个男孩子,没有人会虐待儿子。
所以吴孝玉为什么要这么做?
白瑜听到这话,抬眸看了她一眼,:“我也不知道吴孝玉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自己的儿子,在火车上时,她还把谢承的头给打破了,京城零下几度的天气,她自己穿得像只熊一样,却让谢承冻得嘴唇发紫,后来还把孩子扔在火车站,要不是谢承长得跟她有几分相似,我都怀疑谢承不是她生的。”
白瑜觉得吴孝宜这女人似乎不太聪明,看对方一直没反应过来,她只好把话说得更明白一些。
习晓东闻言,抬头看了白瑜一眼。
因为接下来的话不方便让谢承听到,因此白瑜把他带了出去。
为了安抚他受伤的小心灵,白瑜答应回头给他做麻辣豆腐,听到麻辣豆腐,谢承灰暗的眼眸这才有了一丝光芒。
一般小孩子她不给吃太多辣的东西,但上次做麻辣香锅,谢承却跟他们一起吃得静静有味,连白老太都受不了那麻辣的后劲,他倒好,一个小小的人儿,吃得特别淡定,脸不红也没流汗,跟一点辣也不能吃的念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