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办公室……”季行川说, “有点年头了，据说是老郭的二十年青春，你们能不能稍微给老郭的青春留点面子？”

潘栩：“我……们？”

“知道了, 季行川。”方知然说。

“好兄弟，你胆子大啊。”潘栩过来勾肩搭背，“倒反天罡, 你连师兄都不喊了啊。”

“改天吧。”方知然说。

脑子这会儿在造反。

在科研氛围这么浓厚的地方循环播放这东西, 简直大逆不道。

潘栩跃跃欲试：“季行川，给我倒杯水。”

“下周中期答辩，要检查论文进度。”季行川说, “看你每天都挺努力的, 今晚把进度发我邮箱，我检查一下。”

潘栩痛苦地抱头摇晃。

方知然大摇大摆地跟在他师兄背后往实验室走。

“冬季行川，中期答辩很难吗？”他问，“我看因为这个，最近论坛上大家都在哭天抢地。”

季行川脚步顿住：“叫师兄，我出生很久了，不用取名。”

方知然心虚地看天。

“对你来说的话不难，你那几篇已发表的大论文，随便哪篇，从中延伸出的小成果, 都足以毕业。”季行川说，“你不用担心这个。”

“我没担心这个。”方知然说, “潘哥也不用担心, 隔壁秦凡都不急, 他急什么。”

钱门办公室内传来一声咆哮。

方知然把“师兄”设为大脑屏蔽词，正要去推实验室的门, 肩膀被季行川轻轻地拨了下。

“等下。”季行川说。

护目镜的系带被轻轻地收了下，季行川帮他把眼镜的位置向上抬了点。

“注意安全。”季行川说。

方知然怔了下：“好……”

搞学术，乃人生乐事。

一场实验下来，方知然感觉自己神清气爽，无欲无求了。

中午，他溜去了食堂新开的窗口，买了份香蕉煎饼，刚要回办公室，手机上来了个语音通话。

“别回办公室。”季行川的声音压得很低，“午睡位满了，你楚师姐搬了个折叠床来，占了两个位置。”

“冬季老师！”方知然也压低了声音，“你这个低音炮，有点好听啊！”

“是吗，那这种呢？”季行川给他压了个渣男气泡音。

方知然摩拳擦掌：“像，真像，想扇两巴掌爽爽了。”

“……快回去睡。”季行川说，“下午不用来。”

“好的。”方知然说。

他给自己转了个方向盘，变道，回宿舍了。

何旭阳不在，书桌上写实验方案的草稿纸也不见了，但他自己的桌上放了一大袋棒棒糖。

嗯，何旭阳的报恩。

方知然刚叼上煎饼，手机来消息了。

[鹿竹]：[番外音频文件《现代篇不可以，这里是办公室]

[]：？

[鹿竹]：售后服务。

[鹿竹]：免费的东西，总不会是骗人的，对吧？

方知然：“……”

有点道理。

那来听听。

师兄，能不能……帮我看看论文？】

嗯？听起来蛮正常的嘛。

看论文是吧，不免费看哦。】

来，你坐我腿上。】

接着就是一段令人浮想联翩的声音。

方知然：“……？”

啊？

他手忙脚乱地退出了音频。

真是……第一次接触这种男男题材，这种又尴尬又好奇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方知然再点开，再被尬走，又点开。

[]：举手.jpg

[鹿竹]：递出话筒.jpg

[]：没有说不好的意思不是冒犯这种虎狼之词，你配的时候会觉得尴尬吗？

[鹿竹]：哪句？

[]：所有。

这部剧就没几句正常词吧？

[鹿竹]：你再去买我一部剧我告诉你。[氪金链接]，来解锁点付费内容。

[]：[氪金截图]

[鹿竹]：已为您解锁聊天，握手.jpg

[鹿竹]：角色是角色，我是我，不过这部跟我搭戏的那位好像一直在脚趾抓地，可能他的台词比较羞耻？

[]：冬季老师会配这种虎狼之词吗？(*^▽^*)

[鹿竹]：他可端着了，死装，好多戏他都不接。

[鹿竹]：你问问他接不接呗。

[鹿竹]撤回了一条消息。

[鹿竹]：他跟我不一样，我是全职配音演员，他的话，连兼职都算不上，全靠爱好和自觉。

[鹿竹]：你看他那电台，原本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后来干脆连网都扔了。

方知然：“……”

是哦。

[鹿竹]：最近说有个大粉丝一直等着他的声音，回来播了！

方知然：“啊……”

所以他守着日渐荒凉的电台，真的等到了头像再亮起来的那一天。

[鹿竹]：雪花花，你在忙吗？我要给你打电话了，我们讨论一下角色“十四”？

方知然愣了下，恍若隔世。

救命，他都要忘了，这是个合作者，不是个黄色废料库。

手机屏幕上弹出语音请求，方知然点击了“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