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秀儿脚步匆匆,没等妇人和赵芳儿开口,就已经跑进了屋里:“爹,你怎么了?生了什么病?”
说着掀开了门帘,看到躺在炕上不省人事的父亲,眼泪一下子涌出眼眶。
福宝和爹爹坐在院子里,依稀能听到娘亲低声的啜泣。
赵芳儿殷勤的不像话,又是过来倒茶又是问李双荣用不用去她那儿坐会儿,假模假样的说:“姐夫,娃娃肯定会冷,去我房里坐坐,等秀儿出来吧。”
李双荣早就看清了她是什么人,冷硬的回答:“不用了。”
赵芳儿劝了又劝,李双荣就是不为所动。几人无声的端坐在刮着冷风的院子里。
福宝一点儿都不冷,爹爹给她披了一件厚袄子,暖意从四面包裹住小小的人儿,乖巧的不像话。
赵秀儿抹着眼泪从里面出来,问道:“爹究竟是生了什么病?郎中怎么说?”
她把赵青山叫醒后,老爷子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只是默默流泪,身子都动不了。看着他这个样子,赵秀儿就算再生她们母女的气,也有些懊悔自己不应该因为赌气这么久不回来看他。
福宝看着娘亲眼角的泪痕,伸出小手叫道:“娘亲,娘亲,抱抱。”赵秀儿轻轻把她拥在怀里,闻着她身上的奶香味儿,定了定神。
妇人凑上来有些怪罪道:“他不知什么时候中了风,我赶紧找人来悄,说是县城里过来的神医,不成想那人竟是个骗子。要买那么些好药材,硬是把家里掏空了。结果银子凑够了,人跑了……我上门去找你,你却不信。”
李双荣眉头一蹙:“这事儿你犯不着怪她。既不是她让老爷子中风,也不是她让你找来个不靠谱的神医。既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儿,你却只说爹生病了,也不说病的重不重,遮遮掩掩,不像是什么正事。”
妇人被他三言两语堵的一顿,说道:“我原是没有怪秀儿的,姑爷这一说,到好像是我这个当娘的欺负孩子。”
赵秀儿像是被针刺痛了似的,立马说:“艳姨,我娘已经不在了……你去请郎中吧,病总是要治的。”
妇人的脸色阴沉下来,转身出了门,不一会儿就叫来了刚好在村里义诊的郎中,正是济善堂坐馆医师的弟子,上次崇禧的腿就是他医的。
没来得及寒暄,先去看了赵老爷子,确实是中风的症状。而且,以后就算是治,也恢复不到原来的样子了。
赵秀儿买了药,用来时带上的一对银耳环抵了十天的药钱。
福宝东看看细看看,决定自己不能再这么遮遮掩掩了。她要让家里人也住上这么宽敞的大房子。
说着,赵秀儿手里拿着一只银耳环,凑到福宝身边,说道:“福宝,给娘亲一点玉米面。用这个换。”
福宝哭笑不得,这东西虽然不多了,但也用不上娘亲拿耳环来抵啊。
她小手一推,说道:“不。”
紧接着,手边出现一个小小的布兜,里面有三斤玉米面。
福宝傲娇的看着娘亲,随后被她轻柔的摸了摸小脑袋。
她看着娘亲忙碌的做了一顿面疙瘩,喂赵老爷子吃完,把人安置好。那妇人和赵芳儿像是几天没吃过饭似的,狼吞虎咽,剩了大半锅的面疙瘩都进了二人的肚子里。
赵秀儿把布兜留下,说道:“里面还有两斤面,你们别饿着我爹。我过两天再来。”
福宝噘着嘴巴不高兴,空间里的玉米面虽然不多,但她也不是小气的人,可就是不想让这两个坏蛋吃。她总觉得那两人明里暗里挤兑她娘,尤其是那个赵芳儿总是往她爹身上贴,没看到还有这么大一个孩子吗!不害臊!
在回家的路上,福宝被李双荣背在背篓里,悠哉悠哉的靠着软绵绵的厚棉袄打瞌睡。突然听到了一声“咕噜——”,这才清醒过来。娘亲和爹爹忙了半天一口饭都没吃上,粮食还都给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