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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和江走,和溪走

她从北向南走,另一个方向。

这次她自己走。

她走的很慢,一只手牵着羊,一只手拿着梧桐剑朝着每个走过的地方戳来戳去,还要让皮糙肉厚的小小羊继续去顶这件衣裳的丝线。

一路走一路戳,在咏离江旁湿漉漉的泥土上留下一排细密漫长的脚印。

她很注重随时保持优雅的姿态,哪怕是这种时候她依然不去溅起太多淤泥染脏裙摆,她绕过上次来时的留下的羊蹄印,梧桐剑一次次戳在丝线上。

每多走一步、每绕过一个湿漉漉的浅坑,每抬起酸疼的手戳一次,她心中坚定的壁垒就会坍塌一分。

唐晚晴突然停了下来,她看向来时的路与未尽的路,她知道若这条未尽之路走到尽头之时,也就是这衣裳勒她最紧的时候。

那时,她会确认这件衣裳真的无处可逃,无法可破,甚至连一个稍稍薄弱的点都不存在。

她望向自己来时避开的那些肮脏淤泥,重新扬起梧桐剑走了回去。

她要再走一遍。

巫能通天地。

女人虽不是人世间的巫,但也是其最亲近之人的其中之一。她能一眼看出鸢钟灵存在于鸢山,特意为此留下的青鸟当然不会连遮蔽天机都做不到。

诗绪让青鸟飞高,当一切似乎尘埃落定时她才记起某些人某些事。

她不自觉看向背后远处的小坡,她能清楚看到小坡上的人也在看着她,离开时她不是这副模样而上面的人也并非那副模样。

那些记忆从未从脑海抹去只是被深深埋葬,每当她沉醉时就会从脑海中蹦出幻化一层层似曾相识的画面组成梦境,久远而又清晰。

诗作木来到诗绪身前,看着她千言万语堆积心头也说不出什么。他找到了一个并非她女儿的女儿,用记忆中和蔼的声音呼唤道:“绪…绪绪。”

“爹…”

她不看他回了一声,又突然想起那个驾着马车来江边的男人,那是她的起点。她不知有心无心的提起说道:“您知道那是酒。”

诗作木沉默的看着她这个身体,当看到她的容颜时习惯性的将身子低下一些,最后说道:“那时的人世间还没有走上举世不容的道路,她的传承也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

“是呀,我也很喜欢。”

诗绪的目光在他身上游走,发现他已经很老很老了,她说:“我从不知道喜欢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没有人教过我这些。”

诗作木不知该说些什么,却又想再说些,他只好招呼诗尝经过来。

诗绪本只想随意看一眼诗尝经,她对这些天资如何如何的天才提不起任何兴趣,而当她看到这张脸时她双眉忽然凝起又渐渐放下。

她发现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张脸,但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算来算去,她在部族时他应该还太小甚至未曾出世,这说不通。

诗作木看出她的疑惑,说道:“你随她去后,我沿着江边出来寻找你,在江边某处找到一辆马车。马已经死了,车厢上靠着一具尸体,我在车上捡到了他。”

“他依然给你带了酒。”他取出一个陈旧的罐子,这些年他将其保存得极好。

哪怕其中的酒水是女人的意韵,如今也已经不剩多少,诗绪不假思索的接过一饮而尽,眼角的泪水不知觉间滴入罐中。

她问说:“你叫什么?”

诗尝经脸上依然有着不服气,按着受伤的手说道:“诗尝经。”

“她是个好人,没有伤你根基。”

诗绪看着他的脸上的神情说道:“至于那少年,你打不过他是因为他意韵远超于你。”

她看到他的神色瞬间黯淡下去,宽慰他说道:“但是他的修为他的生息不如你。哪怕他依然要与我背道而行,最后我也会留下他的性命,让你日后自己去赢他。”

诗尝经看向天上盘旋的青鸟,问道:“他在哪里?”

云素沉默的望着那抹遥远的空白与黑暗,曾经恐惧时他想逃离,如今不再恐惧他又想走入其中。

他从中得到的乐趣大概只有体悟意韵时得到的那些安静的感觉。所以他不是因为喜欢,而是需要。

不管是为了谁还是为了自己,他都需要去修行。否则有天他得知了苏一一等人的消息,这天地间的距离也不是他能轻易跨越的。

有人说他是得了好大的病,有人说那不是病,是因为他比别人更特别,他生而知初。如今又有人告诉他的知初可能只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