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诧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几位恩公?”
几人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齐整整齐齐地回过头,只见祁瑞满脸惊喜与错愕。
“想不到真是你们。早知道你们也要进城就该一路同行的。”
桓荒假假地回,“巧了巧了。”
“这是天赐的缘分啊。”祁瑞激动地拉住几人,“我知道一个好去处,大家坐下来同饮一杯,如何?”
狐狸小心地打探,“什么地方。”
祁瑞一本正经道,“喝酒的地方。”
宋问摇着扇子,慢条斯理道,“桓兄酒量不好,两杯下肚倒头就睡,届时我们还得扛他回去,还是不喝酒了。”
说罢桓荒用凌厉的眼神瞟了宋问一眼,宋问佯装没事地摇着扇子。
祁瑞愣了一下,会心道,“我寻的这地方定不给各位添麻烦。”
于是,几人半推半就地被推到一家叫“乐不思”的客栈。
冲着这名字,常人一看就知道不对劲,叶观南还在犹豫,桓荒已经大大方方地进去了,宋问热情地招呼道。
“进来啊,小南!”
刚在雅间坐下,没了女子身份束缚的宋问很快恢复了她社交狂人的本性,热络地给所有人斟酒夹菜。
祁瑞诚惶诚恐地问,“方才听舍妹提了一嘴,几位不是普通人,可是哪路仙家?”
桓荒淡淡道,“散人。”
“她说,当时帮她接生的是位女子,这女子现在在何方啊?”
桓荒又道,“回家带孩子了。”
祁瑞呵呵一笑,端起酒盅道,“看来几位皆非凡人,能遇上乃幸事,既有不便说的事,在下也不强求,我们喝一杯。只是关于那孩子的事,还请几位务必守口如瓶。”
桓荒冷不丁地倒掉酒盅中的酒,不紧不慢地从兜里摸出一包茶叶。
“以茶代酒没问题吧?”
在场所有人皆一愣,祁瑞旋即大笑。
“没问题,没问题。”
简单的寒暄过后,叶观南问,“祁兄,我们方才来时碰到了新朝的军队正从长平出来,你们?”
“他们是来探听小妹的消息,见打听不出所以然就撤了,祁家的势力还在,他们不敢直接动手。”
“那城外的那些尸体是?”
“这两日城里怪事频出,那几个的死因我们也在调查。”
“怪事?”
“城里已经有好几户人家意外身故,家人出殡时总能碰到一支送葬队伍。”
听到“送葬队伍”,叶观南的脑海里突然浮现那日在森林里瞧的一幕。
“穿着丧衣,拿着招魂幡,不哭不闹地走着?”
祁瑞错愕道,“南兄也见过?”
“一日晚上见过。”
“唉,晦气!”
桓荒若有所思地听着,一言不发,祁瑞端起酒,又道,“不说这个了,几位来时应该知道我们长平有一特色吧。”
狐狸问,“什么特色?”
祁瑞狡黠一笑,神秘道,“美女。”
宋问被酒呛了一口,咳得满脸通红,祁瑞递过一杯清水,她却摇头。
“你们喝,我出去下。”
说罢起身向外走去,桓荒突然冷道,“宋兄,别走远了。”
宋问的身体顿了下,头也不回地说,“放心吧。”
没多久,雅间的门又被推开了,一个士兵急匆匆地跑进来在祁瑞耳边耳语了几句后,祁瑞神色匆匆地起身了。
“几位,对不住了,突发情况,我得先告辞,改日再畅聊。”
桓荒面无表情地问,“怎么了?”
“抱歉了。”
祁瑞急匆匆地走了,叶观南拘着的身子一下放开了。由于在山上那几年吃得太差,骤然遇到改善伙食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祁瑞一走他就敞开肚子吃开了。
狐狸一言难尽地看叶观南狼吐虎咽,桓荒自宋问走了之后一口菜都没吃,冷着脸连喝了好几杯茶。可以说,这里面就叶观南吃得最没心没肺。
突然,桓荒倏地站起身,他的脸阴沉得可怕,眉宇间藏着怒气。
“怎么了?”
狐狸想来也是第一次见到桓荒这副模样,他惊愕之余还是被震到了。
桓荒咬着牙,冷冰冰地说,“宋问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