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是什么呢。
有人说,梦是另一个残缺的世界,独属于生命;只有生命的存在才有梦,梦在生命里就像意识存在于另一个平行的世界。
所以有人认为,在梦里,有另一个自己;而更多的人相信,梦是一个像轮回、像幻境、像真实的世界……意识在梦中自由、放纵,或压抑、恐惧,或兴奋、嚣张,尝世间百态、红尘俗情。
但是梦,又何尝不是记忆的组成亦编织的世界。
“爷爷……”梦里,女孩呢喃。
——
好暗!
窒息!
难受……
前面似有昏暗的光线,照亮一个朦胧的幻影。
“吟者阿姨!”那窒息的人,像是拼尽了仅有的虚弱的力气。
嗯?前者似疑惑,回过身来,曼妙的身影在虚空中展现。
“是青儿罢?”清丽的声音传来,“还记得池前的那首诗吗?”
一山一水一家人,二里园外村里烟。
三江流尽诡苍变,四海无田哭子湮。
五万滴血难作祖,六亿白发瓢盆倾。
七众苍生化骨凉,八门徒留雨悲伤。
九脉赴死无人顾,十室九空道阻长。
力拔山兮冲锋起,旌旗横丘独飘扬。
八方来助谁人故?七六五四三二一。
再回首化道千年,携手赴万葬人坑。
……
絮絮叨叨的杂音在耳边如附骨之疽,纷乱割裂的线条在视线中模糊不清……是梦魇罢,忽而嘈杂,时而沉寂,巨大的压抑像使人置身于一个狭窄的空间,难以呼吸,反复逃离。
再经过数十次挣扎——
“呼——”
她醒了。
燥热的身体出了一圈冷汗;夜风习习,喘息了一会,渐渐又冷了。
她抱起胳膊。
轻轻的“吱呀”声,是窗户敞开着;灯,已经燃熄。
“嘤——”
黑暗中传来无声的哽语。
——
夜未尽,隐土北。
“青衫……”吟者神色古怪,想笑不是,想哭也不是。
风吹过光秃秃的山崖,呼呼的啸声带走夜的宁静,那些虫鸣兽走似乎都远了;这里像是高悬于天上,也甚是凄凉。她捡起一块较大的石头向前丢去,数了十三下,听到山崖地下传来微弱的回应。
“不高。”青衫自语。
吟者脸色一白,柔声道:“绕路吧,反正有十天。在成就‘圣’境之前,从这里下去都危险。”
“巫术是什么?”青衫问她。
“精神操控吧。”吟灵想了想,回答道。
“挺抽象的。我曾游历大秦,他们的童话中把女巫师称作巫婆,他们认为巫婆可以骑着扫帚在天上飞来飞去的。”青衫稍微睁大眼睛,视线在半空晃了晃。
“正常情况,不太可能。巫术不像内功,它虽然强大,但不稳定,存在‘周期性’、‘偶然性’、‘爆发性’。它运用的是精神力,但须暗合天道。什么‘巫力’啊、‘念力’啊、‘元力’……都是笼统的说法。想要一直在天上飞,须一直暗合天道,我没听说过有圣境以下的人做到。可能童话中的巫婆都是圣人吧。”吟者抚过耳畔的发丝,腴胸轻颤。
“不,她们一般都是强大的反派。”
“那你可不能叫我巫婆。”吟者抢话,顿道,“也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