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天将军穿着一件幽深的黑衫,不然他们真像一对亲兄弟。
他拿着一根笛子,碧如翠玉,但有一圈圈竹节纹痕,料想便是竹子做的;他却忽然把笛子伸在卫九面前,问道:“这是什么做的?”
“竹——”卫九本是脱口而出,想到将军不会问答案如此明显的问题,把话咽回去;越看笛子越是觉得质地似玉非玉,似竹非竹,于是眼珠子一转,答道:
“是人做的。”
“是‘用心’做的。”将军反驳。
数息,他保持不住一本正经的表情,忍不住哈哈大笑,放步离去。
卫九愣在原地,有些思索,却思无所得。
……
“廉将军来了!小马崽子们快迎驾!”白十七唯恐天地太清净的大喊道。
“嘘!”白十三猛地按住十七弟的嘴。
白十七瞪大眼睛表示惊讶,却又挨了白十四一记毛栗子;只听十四哥道:“‘迎驾’是说皇上的,要用‘迎接’!”
“那可说不准,我观将军人中之龙,迟早有一天站立万万人之上。”小十七不忿道。
这时白十八匆匆跑来,也要顺手给十七哥头上来一下,被十五、十六两兄弟笑着阻止其孩子气的举动。还没等白十七对两人表达感激,怎料同时挨了两下;只见白十五与白十六互相吹胡子瞪眼,非要为教育弟弟争个高下。
“我先!”撸胳膊。
“我先!”甩膀子。
终于,白十七发飙了……疯狂的追杀两兄弟。
笑闹着,一声吼。
“嗷哇咔咔!”
宛若惊雷!
却是白三粗鲁的嗓门,得意洋洋道:“……白三爷来了!宝马们快出来!我等着呢——”
白四胖子也忍不住嚎叫两嗓子,深吸一口气,却有人更快。
“白虎(五)爷爷在此!汗血宝马还不现身?”
“你大爷白六在此——”
“十三爷在此!”
“……”
于是白四气沉丹田,中气十足:“白四爷在马上是无敌的!”
“嗷呜——”
一时间,草原上“群狼”怒吼,放纵的声音在悠悠岁月里响过,倾洒于广袤的大地,被风承载着,连带亿万人的声音,最终被送往远方。
人恒无过?然后有苦……何不归于自然?
他们铁血过,放荡过,不羁着。宣泄的是肩负家国存亡的重担,宣泄的是压抑的离别之苦,宣泄的是常有妻离子丧的战争之恨……那不羁的声音宣泄过后,便是宣告他们的千秋伟业,宣誓他们的壮志凌云。
“啊啊啊——”
砰!
“老大!干嘛打俺?”白三正仰天长啸,被将军敲打一记。
“我们是偷偷出来寻马的,你……动静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