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悠悠苏醒,额头胀疼得厉害,揉捏了一阵眉头,自语道:“好强的幻境。”
再看向四周,一片漆黑。
……
“哥哥……”
黑暗一阵轻微的磨沙声,忽闻“咔嚓”,似乎踩断什么。
“妹妹……”
小男孩弱弱的呼唤着,他觉得很冷,肚子饿得慌。
在黑暗中,与孤独相伴,与无助相对;若心有执念,那便前行;即使心中茫然,那便寻找……寻找开天时,那道光。
……
“人之初时,是一道光,接着,便是四时之景,犹如混沌中诞生一份灵识,这便是‘开蒙’。”
小道闭上眼,重新梳理思路。
“这是凡人的‘开蒙’。而巫士的‘启蒙’,是将与天地间的联系保留下来,从而可以感应天机。”
“人之开蒙,巫之启蒙,这又有何区别?”
“或许,每个人都可以成为‘巫’。”
睁开眼,眼中泛起霓虹微光,四周之景变得依稀可见。
“只是圣子、吟灵、火舞三人,因封印成为凡人,因懵懂无知,凭借冥冥中的感知去寻找巫道,所以进行的便是‘先天启蒙’。”
“而我等,其他人,我……由心中执念去寻找自己的道,因能力尚在,生存自然更强,得道几率更大;但也面临选择,选择的道若正确,与‘先天’无异;若不正确,一生成就止步!”
“这便是‘后天启蒙’。”少年的声音多少有些伤感,但也并不踟蹰不前。
走了几步,洞内之景让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思绪回到现实中来。
只见洞内,遍地骸骨。
——
山顶。
两名老者并列站着,风凛冽,前方荒原阴肃,常有斯风长啸。
“这便是古战场了……多年不见,还是依旧。”其中一个微胖的老者拿着一个酒葫芦,说着,往嘴里灌了一口。
酒水顺着他的络腮胡子滴下,又被风吹走。
“可我们这批人呐,去日已多,怕是只剩下你我二人。”另一名老者穿着黑袍,看不出模样。
“喝一口?”
后者接过,倒了一口,仰头时,风卷起了她的兜帽。
“咳!咳!”
“你已经苍老如此……”络腮老者转过头去,望向古战场最深处,“看来,这里还是有些变化啊。是了,阴气越来越重了。”
老妪干脆掀开帽子,又喝了一口,才道:“还是这种烈酒好。”
“快死的人,还是别喝的好。”络腮老者一把夺去酒葫芦。
“呵呵……”后者传来那嘶哑的,似要断气的笑声。
“……”
“四百年不曾出现圣人了,不知道会不会在这批娃中产生。”
“我看不会。”络腮老者掂了掂酒葫芦,沉声道:“窃神者,神囚也。”
“是啊。”老妪叹息一声,“可……阴气越来越重了。”
“你,有传人否?要不在这批人中找一个?”络腮老者问。
老妪沉默的望着脚下的风景,眼中有复杂的情感闪过,终是摇了摇头, “山中不知岁月,可天道无情。一甲子,一轮回。旧的巫师老去,新的巫师启蒙。”
“一甲子,一轮回……”
“这怕是最后一批了。从此,也就不需要我这——看山之人。”
老者明白老妪的意思,体会着话中的沉重,伤感道:“这山,众巫启蒙之地,却也为众巫埋下祸根。难道我巫教,当衰么?”
“怕坚持不过,一甲子。”
“岁月啊,终是埋葬了太多东西。远古巫教,三皇五帝,众魔祸世,已成神话,而留下九土传承。今我巫教若衰,给后人留下什么?会成为后人的传说么?”
“也许只剩一块青瓦残片罢。”
……
“神婴诞生了么?”老者的酒葫芦似乎喝空,他把它别在腰间。
“每次圣战都会诞生一名神婴,见证一个时代的结束。如今,算是后巫时代吧。可我不愿见到她落幕,所以我要先走了。”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