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负于背后的双手青筋突爆,呵斥住了于氏下面的话,扫了眼惶惶狰狞的李氏如同腌臜物,旋即别过眼去,连最后一丝情份也消磨殆尽。
李氏不知道是谁有如此大的本事竟让贪生怕死的于氏以命相酬也要置她于死地,可她无能为力了,一切取决于四爷的态度,也时刻留意着四爷的表情。见四爷别过眼,知道自己完了,万念俱灰,又忍不住奋力挣扎,声泪俱下的爬到四爷脚下,抓着他的衣角哭诉:“妾身没有指使于氏谋害宋氏,是有人见不得我出来诬陷我的,……自从上次被您关了禁闭我就在用心反省了,我真的没有指使于氏谋害宋氏,主子爷您明鉴……”
宋氏却幽幽插了句:“冯江可否是侧福晋的人?侧福晋可否说过二阿哥长成前府里绝不能产下另一个孩子?……您已是侧位之尊,二阿哥也已到入上书房的年龄,您为何不能给其他孩子条性命呢?”
四爷低头看着李氏被噎当场,恨不得对宋氏扒皮抽筋,却突然不想生气了。为了这么个心肠歹毒的妇人生气伤心完全不值得,现在要做的是尽量减小对孩子的影响。
遂,淡淡的对李氏道:“你即以控制不住自己兴风作浪的心就别出来祸害别人了,以后就在你那院子里好好的呆着,非死不得出入……”
李氏不敢置信四爷仅凭别人片面之词就定了她的死罪,顿时歇斯底里,“不,您不如此对我……”
“爷能,如若你嫌东院太舒服,爷不介意把你送去庄子。”
仅此一句话扼制住了李氏的喉咙。因为她清楚被送去庄子上等待她的只有死亡,四爷太狠了,顷刻间断了她所有的希望。
四爷好似没看见灰败瘫倒在地的李氏,又对苏培盛冷冷的交待:“外面那些背主求荣的东西也不用浪费精力了,大过年不好见血,全部赐加官进爵,连夜拉出去,别脏了年节的日子。”
于氏猛然抬起头,肝胆俱裂,伸手就要抓四爷的袍子求饶,却被眼尖手快的奴仆塞了嘴直接拉了出去。
屋里霎时冷寂,四爷本想张嘴再说几句,扫到胡亦安眉头紧蹙心中一哽。他知她性子直拧眼里揉不得沙子,偏又心慈手软,就怕她开口替这些人求情自己会忍不住迁怒于她,只得甩袖子大步离开了。
其实胡亦安蹙眉于他想法甚远,或者说完全相反,她正对自己的心无波澜而惊诧。无论她使手段探知于氏记忆,还是动用术法暗示于氏与冯江勾连,明知挖出这些人难逃死路,她却完全无动于衷的做了。
看来,乔伊一的记忆和杀伐狠辣还是影响了她,前后不过几个月却已让她心硬如铁。她不知这其中是好是坏,但,无论面对人命如草芥的封建王朝,还是弱者如蝼蚁的修界大陆,心软是要不得的。
权当是好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