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将银子捧给他,范仁都懒得看。
“阿仁,剩下的姑母再给你想办法……”
范仁讥诮,“你还能想什么办法啊?姑父摆明了,江家的银子都给那野种造了都不心疼,偏你一个正经夫人花了,他不情不愿,还限制着,我看他根本没把祖父,没把父亲,没把我,没把咱们范家放在眼里!”
“这不可能!你是咱们范家的独苗,他绝不敢轻视于你!”
范仁撇了撇嘴,眼底划过一丝阴沉。
事实上虽说他和钱小六攀上了交情,但吃饭喝酒能有几个银子?
他之所以那么急着要钱,是因为他看上了一个女子,那女子却不肯从他,他一怒之下把人打死了,那女子的丈夫狮子大开口讹了他一千两,威胁他若是不给,就闹到官府去!
范仁越想越焦躁,最终狠下心来。
“姑母,我还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
范仁附耳。
半晌后,江夫人一把推开他,厉声道:“不可!”
许是觉得自己语气太过严厉,江夫人放缓了,劝道:“你姑父终究待你不错,你怎可要我下药毒害他?!”
“不是毒药,是迷幻药,只要姑父吃了,就会乖乖听你的话,这样咱们想要多少钱就有多少钱了!”
“而且姑父他偏信小人,怎叫待我不错?对姑母你也是吝啬小气,姑母你不能生育,姑父就从外带了个孩子回来,莫不是姑父跟哪个野女人生的?”
“这倒不会,那小贱种眉眼不像他,反倒有几分像我……”
范仁微怔,像她?
他怎么觉得像他自己?
算了算了,管他像谁呢!
范仁到底没心情在这上面纠缠,又劝了许久,他知道江夫人耳根子软,稍稍劝劝一定能成。
只要这药经由江夫人的手,送进江必生的嘴里。
那有没有毒……
待江必生死后,江夫人入了狱,他在悄无声息的除掉那个小贱种,那江家的财产,都是他的了!
范仁从身上摸出了一包药粉,递给江夫人,“姑母,这是我从一个瞎子手里买的,那瞎子说他祖上是药王,因救错了恶人,故立下重誓,三十年不得行医,他只好改行算命,现下三十年期满,他悟得良方,只一包下去,必能得偿所愿。”
江夫人看着药包,半晌,点了点头。
……
“扣扣!”
“大郎,在吗?”
“何事?”
“大郎,该喝药了……”
江夫人端着一碗药走到江必生门口,药里已经撒上了那包东西。
江必生近日体虚,故大夫开了些补气养神的药,昨日他念着江有后一夜未眠,今日他早早睡下,倒是把吃药这一茬忘了。
但往日都是丫鬟送来,盼娘从不管的……
江必生未及有他,让江夫人进了来。
“进来吧!”
江必生说完从床上坐了起来。
江夫人一改白日的嚣张,体恤道:“大郎莫起!我放下药就走。”
“你这是为何?”江必生觉得新鲜,还是问出了口。
江夫人叹了口气,“我特来向你赔罪。想来我白日里是欠考虑了,有后毕竟是个孩子,出了错也是正常,我不该那般责辱于他,也不该那般惹你生气。”
江必生冷笑,“这次你又要多少?”
江夫人被戳中了心事,恼羞成怒,“你怎可如此想我?看来我是好心当做驴肝肺了,我这药干脆倒了,让你的丫鬟再给你熬新的算了!”
江夫人这副泼辣样子倒是合理了。
江必生抬手,“盼娘留步!”
江必生下了床,“送都送来了,别糟践东西!”
江夫人转身坐下,将药推到江必生面前。
江必生端起碗,江夫人暗自观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