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村长伯伯?”宋清桉喃喃自语着走到房门前,轻轻一拉便打开了屋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是一个她从未想到过会在这里以这种情境遇见的人。
嗡!
脑袋一片空白。
愣怔间,宋清桉对上一双幽深的眸子。
门外那人似乎也有片刻怔愣,紧随而来的便是薄怒。
“林清清!”南宫景淮的嗓音冰冷至极。
她向后退几步,猛地关上房门,但南宫景淮显然不想放过宋清桉。
他一脚踹开房门,吱吱呀呀的木门不堪一击裂成碎片。
“你、你想做什么!”她强壮淡定。
“没想到王妃竟然在这,又被本王抓到了,这次该如何惩罚你好呢?”
南宫景淮的语气很冷,仿佛是寒冬腊月被浇上了一盆冰水,惹人发寒。
宋清桉的身躯微微颤抖,连牙齿都在打颤,颤着声道:“南宫景淮,能不能放过我,你喜欢慕容月,好,我离开。”
南宫景淮目光沉沉地凝视着宋清桉。
两个月前宋清桉离开了京城,他才发现自己对她是有一点在意的。
他找遍了整个京城,派出去无数的暗卫,都没有发现她的行踪。
她刚离开的第一个月,京城人人自危,生怕惹这个冷面王爷暴怒。
南宫景淮轻轻一笑,“晚了。”
宋清桉的后脊背发凉,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次你跑不掉了。”
宋清桉的预感果然是正确的。
南宫景淮一个手刀劈在了宋清桉的她的脖颈,意识晕沉过去。
再醒来时,入目是一片漆黑,没有丝毫光亮。
身上盖着薄被,身下是软绵的触感。
宋清桉想了想,她现在应该是躺在床上。
她的手摸索着床沿,哗啦的铁链声困住了她的思维。
这是什么?
宋清桉咬了咬唇,还是摸索着穿鞋下床,发现铁链很短,只能走三步。
幽闭的空间依稀传来细碎的说话声,她想,外面应该是有人。
“团儿,外面的人是南宫景淮吗?”
“清清,是的。”
宋清桉勾唇一笑:“我体内的毒素是时候发作了。这场戏,也到了要谢幕的时候。”
团子激动不已:“好嘞,清清!”
而这边。
南宫景淮去了附近城镇转了一天,听说是有所发现。
到地后发现了一具尸体。
浑身生疮,肌肤腐烂,阵阵恶臭。
经过鉴定后发现这是死亡时间最长的尸体。
尸体出现在两国交界处,南宫景淮怀疑,这是邻国的阴谋。
一天的奔波结束后,他抬手做出掩鼻状轻咳几声,一旁的大臣提醒道:
“王爷,您保重身体,过几日京城的医师来了,您诊治一下吧,听说瘟疫最开始的症状就是咳嗽。”
南宫景淮点点头没说什么,余光扫过那具腐烂的尸体,迈步登上马车。
一路回了府邸,找到书房后转动书架上的花瓶,只见两排架子缓缓打开。
一丝光亮照进去。
看清了里面的构造。
一张桌子、椅子、梳妆台和红色雕花大床,再无其他。
房间内毫无声息,南宫景淮皱了皱眉。
按照林清清的性格,她应该在看到自己的第一时间就跑出来要死要活。
南宫景淮向里面走了几步,借着微弱的光芒察觉到,一截白嫩的手臂垂在床边。
他轻轻蹩眉,继续向里面探去。
“林清清。”南宫景淮醇厚的嗓音喊了一句。
没人应答?
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快步朝宋清桉走去。
她不会是咬舌自尽吧?
他猛地掀开薄被,看到几乎要陷进去的宋清桉,她的脸色涨红的不自然。
她的身上很烫,仿佛要将人融化一般。
她整个人蜷缩在一起,嘴里轻轻呢喃着什么。
南宫景淮的脑子一瞬间有些发懵。
宋清桉这是怎么了?
他看到女人的嘴唇哆哆嗦嗦,下意识地将脑袋探过去。
“慕容月......滚开......”
“啊......”宋清桉抱头痛哭,声音嘶嚎如同夜叉啼哭般痛苦。
“景淮......救救我......不要!滚开!啊——”
宋清桉仿佛看到了自己被强制灌下毒药的场景,她伸手推搡着,胡乱踢打间,一巴掌打在南宫景淮的脖颈上。
南宫景淮也来不及计较她动手打了自己,伸手摇晃着她的双肩,似乎要将她从梦魇中唤醒。
“救救我......”宋清桉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南宫景淮听着她的呢喃,心中募地一痛。
南宫景淮给她解开镣铐,抱着她狂奔去了卧房,吩咐下人去找医师。
云枫镇的所有医师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讨论个没完,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最为年长的人为代表,捋着白胡子从人群中走出来。
“王爷,这位姑娘是中毒了。”
“有一位西域的毒师手段狠辣,性格阴毒,一生都在研究毒药,这方面的造诣极深。”
“他有一种毒药名为断筋散,服下此毒每月都会毒发,患者的身体会变得羸弱,并且减少生命。”
南宫景淮怔了怔,林清清为何会患上这种毒药?
她在昏迷时喊着阿月的名字。
难道,这事与阿月有关?
他第一次对慕容月起了疑心。
“这位姑娘中毒已近两年,如今毒素已经侵入肺腑,大罗神仙来了都没办法。”
南宫景淮的身形晃了晃有些不稳,如同雷轰电掣般惊在原地。
他那一向冷酷的脸色鲜少出现这样的神情。
迷茫、惊讶。
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们......没有诊错?”
仿佛是被人扼制住脖子,艰难地发出声音。
医师们纷纷摇头,“没有,一人诊错情有可原,但在场的三十六名医师不可能都诊错。”
“她......还有多久的时间”
“最多不过三个月。”医师们对视一眼,小心斟酌道。
南宫景淮的眼眶微酸,摆手将他们赶出去。
他静静地看着宋清桉的睡颜。
脑海里一阵空白。
明明之前还鲜活的人,为何现在奄奄一息地躺着。
他邃然想到宋清桉叫的那个名字,眸光沉了沉,叫来暗卫去京城查事情。
最后,南宫景淮闭了闭眼。
希望不是他想的那个样子。
等林清清醒来,他一定要问清楚,事情的真相。
南宫景淮的眸光微沉,浓墨的眸内是流光闪烁。
林清清,你究竟还有什么在隐瞒着我?
宋清桉昏睡了三天。
期间一直高烧不退,忽冷忽热。
南宫景淮在解决瘟疫之余也抽时间来看望她。
他时而咳嗽,渐渐地便总是嗜睡。
南宫景淮以为,自己这几天照顾宋清桉太累,没有睡好。
正巧京城的名医们赶到,南宫景淮也没有来得及让他们先诊治自己,便将他们带去卧房。
最后,这些名医们得出了的结论和先前的一模一样。
若是再找不到解药,她只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了。
南宫景淮听到这个消息后,微垂下头,露出脖颈上的红疹。
一名医师见到后心中顿感不妙,戴上帷帽替他诊治。
询问了一些具体情况后才得出,南宫景淮患了瘟疫。
一开始是咳嗽,渐渐地就会嗜睡,最后出现红疹,皮肤逐渐溃烂,上吐下泻,身上传出恶臭,五脏六腑溃烂而死。
南宫景淮一怔,皱着眉吩咐他们抓紧研制出药方。
宋清桉醒了。
细碎的暖光透过床幔照在她的身上,冰凉的手指动了动,随后睁开眸子,闪过迷茫之色。
这是哪?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的思绪有些混乱,迷茫的打量着,看到了趴在桌上睡着的南宫景淮。
她怔住,最后掀开薄衾,困在脚上的镣铐消失不见。
宋清桉试探着向前走了几步,心中感觉不太真实。
“......南宫景淮?”她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男人没有醒过来。
看到南宫景淮的头上戴着帽子,帽檐搭在桌子上,他的脑袋枕在手上。
宋清桉想了想,还是替他摘下帽子。
就在她碰到帽檐的瞬间,男人如同猎豹一般警惕地坐起身,手如同铁钳般扼制着他的手。
深沉的眸底是还未散去的寒芒。
宋清桉心中一慌,咬了咬唇,“我只是想帮你摘下帽子。”
南宫景淮逐渐反应过来,随后不自然地尽量轻地甩开她的手。
余光却看到她那被自己捏红的手腕。
心中微微懊恼,面上仍是一副冷酷。
也许是怕自己冰冷的嗓音吓到她,他压了压嗓子。
“离本王远点。”
他怕自己的瘟疫感染到宋清桉。
宋清桉垂了垂眸,无言地后退几步。
南宫景淮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去调查瘟疫的事情。
瘟疫的事情有了最新的线索。
确实是邻国传过来的。
邻国的百姓饥荒没有吃食,逮了大量的老鼠吃,后来就出现了第一个患病的人。
渐渐患者地越来越多。
知晓了瘟疫的源头,研究药方更加简单。
医师们聚在一起讨论了五天,最后研究出一个药方。
南宫景淮的皮肤开始小面积的脱落,露出里面的血肉。
他们端着煮好的药,不知如何是好。
找别人试药的话,万一有什么后果也不好对伤者的家人交代。
不试药的话,永远都不知道药效如何。
一时间,各位名医们犯难。
南宫景淮看出他们的心事,询问下得知了这件事,不言语便接过药一饮而尽。
起初没有什么感觉,只是感觉身体有些凉。
后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南宫景淮皱眉,将昨夜饭都吐出,才觉得好了一些。
又经过几天观察,发现南宫景淮的病情在逐渐好转。
众人放宽了心,开始大量熬制药方给患者服下。
不到一周的时间,瘟疫逐渐控制住,每日的死亡人数在减少,一百人、五十人、十人,最后归于零。
宋清桉的身体也日渐凋零。
南宫景淮当晚便带着宋清桉从边陲小镇往京城赶。
跑死了五匹汗血宝马终于在第二天夜晚赶到。
他细心地将宋清桉安置在客栈。
叫来先前派出去调查慕容月的暗卫。
身影隐藏在黑夜中,暗卫跪地恭敬道:“禀王爷,您交代属下的事情已经调查清楚。”
暗卫从怀中掏出一张信封。
“这些是慕容月的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