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铺子的事,皇贵妃做得了主,只不过,事关昭阳,总要与皇帝说明。
“好啊,本宫让代雁拿与你一万两银子,至于其他事,劳烦昭阳多费费心,如何?”
“没问题!”赫连玉拍着胸脯保证,“娘娘坐等银钱滚滚来吧!”
“你这丫头!”
敲定开铺子的事,赫连玉便离开了翊坤宫。
刚踏出宫门,永乐公主赫连雅乘着轿辇,匆匆赶到。
“小玉儿,许久未见,气色好上不少。”赫连雅盈盈下轿辇,冲赫连玉轻笑,扶她上轿辇,“来,慢点。”
乘上轿辇,赫连雅拉着赫连玉细说宫里宫外的趣事儿,赫连玉爱听妃嫔之间的龃龉故事,她便将这几日发生的,皆说与她听。
赫连玉轻呼:“短短十来日,父皇已经废了一个蓝贵人。”
“宫内龃龉极多,前几日我母妃被算计说错话,险些惹了父皇不快。”
赫连玉撑着下巴:“父皇就是不忙,忙的话就没时间来后宫,看妃子内斗了。”
“妹妹慎言。”赫连雅眼睛一骨碌,“毕竟还在宫内,人多口杂,容易被父皇听见。”
“放心吧,他可是一国之君,会闲得慌听我们说话?”赫连玉拍拍赫连雅的手,“他如果偷听我们俩说话,我这辈子瞧不起他!”
据陆侯与郑大人说,出了金銮殿后,某个小太监在陛下耳边低语几句,陛下脸沉得滴水。
巳时,国师府外官兵来报。
“陆侯陆大人、郑玄郑大人到——”
彼时,赫连玉正在主院学习识别药草,赫连雅跟在旁边学习。
听到声音,赫连玉奔到谢让尘跟前:“师尊,你犯罪了?”
谢让尘:“……”
赫连雅惊愕,然又不免艳羡,如此直率冒犯的话语,其下该是多深厚的疼宠,恃宠而骄放到昭阳身上,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谢让尘看向主院门口:“来寻麦种的,玉儿可能解决?”
赫连玉知道他的意思,摸了半天药材的小手,往他袍子上蹭蹭,仰头点点下巴:“可以,不过量是多少呀?”
“至少百石,可种百亩左右。”谢让尘细致解释,“今年第一茬收割后,继续做麦种,以此往复几年,北方主要几个州府,可完全普及。”
赫连玉继续:“要先在几个郡种植做麦种,其余州府继续种植寻常小麦填充粮仓,几年之后,便能叫麦田换天地,对吗?”
“对。”谢让尘抚她发顶青丝,“玉儿一点即通,甚是聪慧。”
“那是!”赫连玉骄傲扬下巴,喜滋滋笑,“师尊聪明,我怎么会拖师尊后腿呢~”
“但愿吧。”
赫连玉磨牙,小脑袋往谢让尘腿上撞:“师尊,早就叫你学学说话,你就是不听!以后出门在外,被人打了可怎么办?”
赫连雅忍不住偷瞄谢让尘的表情,在她的印象中,但凡是师父一类,皆是严肃古板,说不得玩笑话,但貌似国师与昭阳不太一样。
二人师不师,徒不徒,关系格外亲近,且奇怪。
谢让尘按住她的脑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领郑大人与陆侯去搬麦种。”
“好嘞!”
赫连玉跑开,常安快步跟上。
赫连雅正欲追上,谢让尘喊住她:“永乐公主且慢。”
赫连雅对谢让尘不熟悉,只听他国师的名头,及他通身内敛也收不住的凌厉,便恐惧,不敢靠近。
“国师大人。”赫连雅垂眸恭顺。
“四月初,东宁使团来访,届时会谈与大夏缔结婚姻之事,永乐公主有何想法?”
谢让尘开门见山,随意扯了把玫瑰椅坐下,虽正坐,却恣意潇洒。
赫连雅双手搭在身前,维持着公主的仪态,恭敬谦卑,像极了书本子里无趣的木头美人:“永乐生于皇室,受天下供养,若能为国和亲,永乐自然愿意。”
谢让尘扯了几根草茎,专心摆弄缠绕:“公主倒是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