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87章 火树银花不夜天(1 / 2)道途孤城:少年将军与北戎之谜首页

"道士,你想到了什么吗?"

"我们现在去找贺华黎,他就是凶手!"

"怎么可能,虽然贺公公不算高大,但他绝对不止五尺七寸!"

"人是会变的,将军,你会明白的。你现在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一幅画,画的是个女人,我不认识,但她看起来很像凰丹尹!" 听到这话,墨林停下了脚步:"你说的是凰棠少主?"

宁远:"虽然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出现在紫宸国公寝室的壁画里,但她确实长这样。你不信的话,自己看吧。"

说完,他展开画卷,上面是一棵娇嫩的芭蕉树,树下站着一个女子,倚着红色的墙,眉眼之间竟有七八分像凰丹尹。

墨林:"这个人应该是凰棠,凰棠别院的凰棠。有些事将军还不知道,我不想多说,你慢慢体会就好。"

宁远点点头:"这画上还有一首诗。" 墨林看了看,那首诗他觉得很熟悉。仔细一看,原来是那天在凤栖宫枯井旁,从跳井女子口中听到的那首:三千珠帘弃置身,华春槛里出凡尘。露华浓重霜秋色,从此帝王不做君。

墨林轻笑:"最后一句还真改了。" 宁远不明白其中含义,迷茫地问:"道士,你说什么呢?"

墨林还是不想给他解释,毕竟他之前和邺王聊了那么久,肯定不想再多费口舌。他指向诗词中的春华槛,然后看了看宁远。

宁远回答:“那里很多年前就已经荒废了,以前是个皇家梨园,用来唱戏听曲的。紫宸国公年轻时亲自下令建造的,改朝换代后就没再用了。我年纪轻,了解的也不多,只知道那个地方现在还在,不过只剩下一堆破墙残垣。”

“挺有意思的,我们去春华槛。”墨林活动了一下手腕,显得兴致勃勃。

“道长不是要去找贺华黎吗?”宁远赶紧跟上去。

“现在外面不太平,如果陵阳城真的到了危急存亡的时刻,我们的猜测是对的,那么贺华黎无处可逃,一定会去春华槛!”墨林说完,指了指周围监视他的暗哨,微微一笑,潇洒地前行。宁远虽然不明白,但还是紧紧跟着。

“将军,你的红缨枪呢?”

“就在这附近,我藏起来了。我这人比较低调,和你一样。”

“别把我跟你比,低调和闷骚可是两码事。”墨林笑了笑,久违的笑容如花朵绽放。

两人交谈间,已经离开了长乐仙宫。此刻的皇宫深处似乎不安宁,四处弥漫着一种若有若无的紧张气氛,就像熟睡的巨龙在梦中发出的低吼,让人心里痒痒的。

路上,他们竟然再次遇到了鸿武陵。

只是这次,鸿武陵不再是戏子装扮,而是恢复了一身白衣,佩着玉饰,手里握着一把松纹古剑。身边是一匹白马,头戴银冠,脚穿锦靴,腰束玉带,他看着墨林微笑,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

然而,他越是这样,宁远越是困惑。

宁远问:“鸿楼少爷,你的伤怎么样了?”鸿武陵似乎很不解,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宁远:“你在说什么?”

墨林插话说:“昨晚宫角上的羽人袭击,你能安然无恙,真是可喜可贺。”鸿武陵被这话搞得一头雾水:“哪来的羽人?”

“你不记得羽人,总记得丑时生吧?”宁远继续追问,但鸿武陵仍然一脸困惑,就像这座城一样充满了诡异:“谁是丑时生?”

宁远坚持追问:“你们昨晚明明交过手,公子为什么要装疯卖傻?”墨林轻轻挥手,示意宁远不要再说了,然后看着鸿武陵:“看来阁下因祸得福,恢复了理智,那你还认识我吗?”

鸿武陵微微一笑,点头表示记得。墨林指着他的白马问道:“阁下骑马是要去哪里?”鸿武陵听了脸色微黯:“去城门送一个人。”

墨林笑了笑:“一个美人吧。”鸿武陵也笑了,但带着一丝苦涩,几乎像是在哭泣:“她终究没看我的信。”

墨林问:“那你现在打算做什么?不打算再给她写信了吗?”鸿武陵回答:“城里不太平,我要送她出城,她在外面找个好人嫁了,等她嫁人,我就不再写信了。”

墨林露出惋惜的表情:“就这样放弃了?”

鸿武陵叹了口气:“不是放弃,只是明白了一些事。我们这些江湖人天天说着要醉倒在山水间,但实际上,谁能真正离开权力中心活下来呢?”

说完,鸿武陵又笑了起来,自言自语:“以前,我爱过一个人。”

墨林笑着回应,笑容更加柔和:“现在,你依然爱着一个人。”

鸿武陵骑上马,向墨林拱手:“周道士,你真的了解我。” 说完,他策马而去,很快就消失在宫殿道路的尽头。宁远听完他们的对话,似乎想起了远方苍梧的那个人,神色黯然,轻轻叹了口气。

墨林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将军,有时候,爱一个人真的可以卑微到这种地步。”

审案的第九天晚上,寅时,陵阳的地牢里。

两个人静静地穿过黑暗的走廊,脚步声寂静无声,他们都是轻功高超的高手。一个黑衣,一个白衣,保持着一个人的距离,彼此之间似乎有些隔阂,手里紧紧握着冰冷的剑刃。

冷阙,文般若。

从外表看,他们似乎没有被羽人袭击,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除了墨林一行人,其他人似乎都安然无恙。

两人再次来到地牢,但他们之间的纠葛仍然没有结果。

“文郎,你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公理重要还是私理重要?”

“我的剑比任何道理都更重要。”

“你的剑本身就是私理。”冷阙看了文般若一眼,但文般若没有看他:“所以我的私理比公理更重要。”

冷阙:“现在大局将至,我们这样只会逆流而行。” 文般若:“我做事一向随心所欲,只有懦弱无能的人才会顺流而动,我文般若做事,都是为了塑造局势。”

“阁下为什么要一直贬低我,我的武功并不比你差!”

冷阙冷冷地看着他,但文般若依旧不看他:“你之所以有底气这样说,是因为你夺走了我的剑。你可能认为夺剑也需要实力,但在我被袭击时夺剑只能算运气,而我认为,一个人最可怕的就是把运气当作实力!”

冷阙闻言也冷笑一声:“这么说来,我也觉得,一个人最无奈的就是有能力却没有运气!”

两人针锋相对,走走停停,最后来到了墨旋所在牢房前。看守的狱卒无法阻止他们,墨旋悠闲地闭着眼睛养神,看到两人一起来,稍感惊讶,但很快恢复了超凡脱俗的气质。

冷阙问道:“大都督,近来可安好?”

“除了洗澡不方便,其他都如意。”墨旋说完,瞥了一眼巨阙宝剑,微微勾起嘴角...

“道士你过得这么自由自在,可比你那个书呆子师兄舒服多了。”文般若也走上前来行礼,对墨旋说:“文郎你装疯卖傻的本事真是高超,连我这个在官场混了很久的人都被你骗过去了。”

“本来我还想再玩几天,但可惜你的手下做事不够干净,我只能匆忙收场。巨阙剑是我的剑,当然不能落入他人之手。”文般若大声说道。

墨旋听到这话,脸色也微微一沉。当初是他带人去取的巨阙剑,现在主人找上门来,让他有些尴尬。

毕竟,江湖有江湖的规矩。

“虽然冷阙是我的人,但他手中的剑是江湖的事。江湖的恩怨由江湖解决,不要牵扯到朝廷。这件事你可以和冷阙商量,我不会插手,也没理由插手。不过关于城里的事情,我还要和冷阙谈一谈,所以不知道文郎是否可以先回避一下呢?”

墨旋表面上是在请客人离开,但文般若听了却毫不在意。他把手伸进衣服里,然后掏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扔给墨旋。墨旋面色严肃地接过来查看,旁边的冷阙看到也十分惊讶。

那东西竟然是西梁的黑令!

墨旋看完后举起令牌:“确实是真的,但为什么会落在你手里?” 文般若回答:“看来念花少主做得很好,连亲信都没透露一点消息!”

这话已经很明白了,但墨旋还是无法仅凭一块令牌就完全相信:“不可能,你是邺王的人,这十多年来大家都知道!”

文般若:“还好大都督还懂江湖规矩,我确实曾经是邺王的人,但同时也是江湖中人。”

“这话怎么解释?”墨旋直视着文般若的眼睛。

“朝廷垮了,江湖说了算。要知道,即使朝廷,其实也在江湖之中。谁能说朝廷不是江湖的一部分呢?江湖与朝廷的界限本来就很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