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只想离这些破事远远的,他不看到柳若宁,不想再战战兢兢看周粥的脸色,也不用再面对七点这个随时想吃掉自己的小妖精。
苏逸是矛盾的,他就像茫茫大海上跟随船队远行的小船,时刻想着离开,去追逐自由,却又害怕孤独,害怕那种被所有人抛弃遗忘在海底的孤独。
如果说源江这个不大不小的古镇是那片海,那么他就是那艘小船。
“你不用管这些钱是哪来的,我不偷不抢,给你你就拿着。”
七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如此迫切的想给一个男人钱。
“今天不谈钱,只谈缘,有缘自会相见,干杯。”
看着朝自己伸过来的酒瓶,七点坦然一笑。
果然,他还是对我抱有成见,认为我的钱来路不正,不想有过多牵扯,不然他不会拒绝自己的帮助。
人的成见,是一座大山,压垮了你,也压垮了我。
“干杯”
这次,七点笑的很苦涩。
酒桌上,摆满了空酒瓶,其中大半是七点的杰作,她的酒量很好,喝了这么多,脸上也只带了一点红霞。
苏逸看的有点入迷,他不知道为什么七点如此娇小的身躯,能喝下这么多的酒。
也许,在她的背后,也有一段故事,但他不是个喜欢打听别人隐私的人。
酒酣耳热之际,台上的驻唱歌手停止演奏,也许是酒精头上头,更许是手痒。
苏逸起身朝着台上走去,递给那个留着络腮胡扎着小辫儿的驻唱歌手一根烟。
“我想唱首歌,可以吗。”
接过烟,那人点点头,将手中的吉他交给苏逸,给他让了让位置。
坐在凳子上,苏逸对着不远处满脸期待地七点挥了挥手:
“七点,想听什么”可转念一想,他又说道:“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你点的歌,万一我不会,可太扫兴了。”
台下响起一阵哄笑,以及热烈的掌声支持。
七点转过上半身,将手臂垫在椅子靠背,头枕藕臂,侧头微笑,坐姿慵懒。
想了想,苏逸轻轻拨动起琴弦,台下顿时鸦雀无声。
吉他声响起的一瞬间,所有观众都为之喝彩。
《安河桥》
让我再尝一口秋天的酒,一直往南方开,不会太久,让我再听一遍,最美的那一句。
你回家了,我在等你呢。
间奏很长,台下观众全都沉浸在这首民谣所带来的不同感受,有人觉得是亲情,有人觉得是爱情,也有人听出了友情。
一曲唱罢,过了很久,台下才响起如潮水般的掌声,就连坐在苏逸身旁的那个络腮胡小辫儿,也是竖起大拇指。
“哥们儿,唱的不错,有没有兴趣当驻唱,我这正缺你这样的人才。”
把吉他交还给那人,苏逸笑着摇摇头:
“我只是一个过客,没想过驻足。”
络腮胡小辫儿笑了笑没有说话,朝苏逸点了点头。
就这间不大的酒馆,这座不大的古镇,埋葬了多少具腐烂的灵魂又见证了多少场甜蜜的开端,没人能数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