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修文虽没听到她叫爹,可听到这声父亲还是难掩激动连连点头。
看到他鬓间的白发,季清瑶说不出是感觉,半年多前城门口一见他还没有现在这么苍桑,可这会看上去他整个人除了那股书倦气,已看不到做为人的生气。
她不知道季家发生了什么事让季修文变得如此颓废。
“瑶丫头,没想到当初那个男人是小溪村的,看你过得好叔就放心了,叔和你爹今天是来小溪村买种子的,只是裴村长说没有了,哎”
季清瑶是知道流民祸祸其它村子的,人家上阳村,桃树村被流民抢了一次后就自发修围墙组织村民巡逻,只有大河村被抢了两次还是无动于衷,她看向季之海的眼神都充满了复杂。
“叔,村长这话说的是真的,原本土豆和红薯收了十来万斤,最后都被官府拉走了,留下给我们村的种子每家一亩地都不够种,大家都没舍得吃全都种到地里去了,我家里还有一千斤不到的种子,如果你不嫌少的话可以给你们,只是外面流民那么多,你们要怎么拉回去”
季清瑶家余下的种子裴宁远是知道的,那是留着送到县城美人坊去的,却没想到她会舍得拿出来给大河村的人,裴家远看着这样的小姑娘,很是欣慰,做人不忘本。
饭是在村长家吃的,种子最后是裴宁远请衙门的帮忙又派了村里的几个汉子一块护送去的大河村的,离开之前裴宁远同季之海做了个交易,他可以派人护送种子过去,但他回去后不得同任何人说起季清瑶。
季之海看了眼如同行尸走肉一样的季修文点头答应了,不为别的,看在种子的份上他也不会出卖季清瑶。
季修文直到离开都没有同季清瑶说上话,只要知道了季清瑶在何处,知道了她过的好就行了,这样他心里也能平衡些,减少些他的罪孽。
这个女儿虽然不是在他期待中出生的,可身上毕竟流着他的血,这些年他早就想明白了,设计他害他不能仕途的是那个可恶的女人,与孩子有什么关系,他有什么权力恨孩子。